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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媽坐在她平常坐的位置,一動不動,佝僂著腰,像截枯木。
我有些奇怪,老太太今天生日,這大孝子李德富怎麼把她撇到這兒來了?就朝那邊走過去,邊走邊喊了句:「德富媽——」
德富媽倏地扭過頭,把我嚇了一跳。
她原本乾癟的兩腮鼓囊囊的,喉嚨上的皺皮一顫一顫地蠕動。
廁所和酒席的燈明明都離得很遠,她渾濁的眼珠裡卻反射著光,眸子深處——猶如被刺破的卵,流出不屬於耄耋老人的濃郁金黃色。
德富媽把頭慢慢轉回去,噗地吐了口什麼東西,用腳扒了扒,這才顫顫巍巍起身,朝我走來。
「姜老師,你還欠5塊錢煙錢呢。」
「德富媽,我已經還給德富了。」
「噢,好、好……人老噠,記不住事。」
她說罷,轉身慢吞吞地走回了屋子。
過了兩天,在班上當生活委員的張旺女兒突然找到我,說五年級養的雞少了一隻。雞棚就在教室旁邊,我過去看了看,沒發現黃鼠狼之類的痕跡,雞也只少了一隻。我來回找了幾圈,心底裡突然冒出一個極其詭異的念頭,快步走到德富媽前兩天晚上坐的位置,用腳扒開草料。
地上有幾根雞毛。
我把雞舍從教室旁移走,移到了附近的民居里,德富有些奇怪地詢問我,我說雞到處跑,影響孩子學習。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把那天發現的事告訴他。
過了幾個月,有一天,我看到德富站在路邊,和張寡婦有說有笑。
張寡婦是張旺的妹妹,丈夫死得早,也沒兒沒女,一個人獨居。德富這兩年一直給屯裡人免費當勞力,砍柴過麥什麼的,估計也照顧了她不少。
我躲在一旁,看他倆說笑了半天,趁德富路過時,跳出去用力懟了他一拳頭。
「好小子啊德富你,把咱村的一枝花給摘了啊!」
德富摸著頭,嘿嘿地傻笑,臉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悅。
那之後沒多久,德富和張寡婦還真的好上了,屯裡沒幾個年輕人,大家自然是一片祝賀聲。他帶著張寡婦去見了他媽,老太太估計心裡不是太高興,但也沒說什麼。
無論如何,他和張寡婦的關係算是正式確立了,我和老趙合計著,這樣得給他修個新房了——不能老是住在那土胚房裡吧?張寡婦的家也破破爛爛的。我開始物色地方,學校北面不遠有塊荒地,附近是片蘆葦蕩,地勢平坦,位置不錯,我覺得那裡不錯,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