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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一次看到有人能在不知身處何處的情況下笑這麼開心。
總之,我們在鏡子前來回變換了十幾套造型。
柳江沒帶相機,又或者說,我不知道這條時間線裡他有沒有被我送過相機。
但我們就像是向著鏡子另一頭的世界展示一般,自由自在從試衣間裡蹦出來,彼此評價著對方衣著上值得唸叨兩句的點。
鏡子裡,我們像是一個又一個平行宇宙裡的縮影。
有時正經,有時輕鬆,有時彼此嫌棄又分離不開,有時又彼此熟悉到彷彿社會主義兄弟情。
總之沒有擦肩而過,彼此形同陌路的選擇。
適合柳江的衣服有很多件,適合我的也不少,但奈何帶出來的零錢有限,最後我們只一人選擇了一套對方中意的打扮。
大概下午四點,我們並排坐在連城野海邊的鵝卵石沙灘上。
我穿了件過分鮮豔的夏威夷襯衫,腿上是一條辨不清年代的李維斯牛仔褲,腳上還是我的帆布鞋,因為我認真拒絕了柳江給我選的度假款勃肯拖鞋。
而我身邊的柳江——正戴著一個恐龍頭套。
這並不是我的選擇,是他自己臨出門時當場選擇的,橡膠質地,很寫實,能把他的臉罩得和人類全無關係。
安靜片刻之後,他忽然猛地把頭套摘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沒人說這玩意不透氣啊!”他怒喝。
這一看不就知道不透氣嗎,我內心如此說道,但我給他留了個面子,沒說出口。
我們就這麼一言不發地坐在海邊,天數不清第幾次陰沉下來,遠處的港口開始亮燈,我聽到了靠岸遊輪的汽笛聲。
我該走了。
在肆無忌憚享受過這不知從屬於哪個時間段的時光後,我要回到毫無意義的現實裡去了。
真的要走嗎?
真的現在就要走嗎?
一種不知來由的無助和茫然包圍著我,一種沉重感促使著我想要停下身來,再在這裡停留一會兒,再停留一會兒。
但我真的該走了。
我撐著地面站起來,霧濛濛的傍晚,海風吹過我的衣服,我也很想無拘無束。
就在我準備向著身後轉頭的那一刻,本來安穩坐在地上的柳江忽然揚起臉,接著抓住了我的手。
他說:“你說的那個遊戲,我好想有另一種解法了。”
我停頓一下,接著轉過頭看向他,海風平靜,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