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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上躍下去,蹲在海邊,用海浪衝洗著手,“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覺得你是那種會讓人很心碎的人。”
他抬頭看我:“所以我第一眼看你並不太爽,有點煩。”
我也把最後一截骨頭吐掉:“你會帶第一眼就煩的人回家?況且你才跟我第一天認識。”
他馬上開始給自己找理由:“我這不是看你生病了嗎!”
說到這,我倆都沉默了,好像自那以後我再也沒把“我有病”的表演持續下去,特別是現在,我還想到了一個之前被我忽略的細節。
跟蹤秦博文的那天,他曾經在快餐店裡問了我一句話,他問我,我的病症是不是和他一樣。
一種暫時不能被世人廣為接受的症狀,所以統稱為病。
他在問我是不是也喜歡男人。
我確實在體育倉庫裡向他承認過一次我喜歡男人,但我自己都沒想到的表白換來了時間重置,現在和我一起在海邊吹風的這個柳江,他是一無所知的。
他還不知道我喜歡男人,更不知道我喜歡的就是他。
“哦!他們在叫我們了!”柳江忽然喊了一嗓子,接著站起身來。
只見不遠處的海崖下,梁毅遠遠蹦噠著,這是準備開飯的訊號。見我胯間圍著毛巾,他放大聲音朝我喊:“你倆——剛偷情了嗎——”
柳江放聲大笑,換來了我連續好幾拳,最後我把衣服穿好了才肯回去,柳江跟在後面罵我矯情。
晚飯是朝向大海吃的,梁大哥不愧是開店的手藝,燒烤色香味俱全,我們幾個半大小子吃得狼吞虎嚥,各種烤串的廚餘垃圾造了兩箱。
——不過放心,這種沒法被自然分解的垃圾我們是會帶走的,淘氣歸淘氣,連城的人還是愛著連城的海的。
飯畢,我和柳江這兩個沒參與做飯的人負責打掃衛生。
離野海最近的垃圾站在差不多八百米外的地方,那是一處停車場,路燈下,我和柳江把一路抬過來的紙箱丟進垃圾桶。
這裡地勢比剛處的位置高些,能看見海面反射著港口的光線,身後是屬於人類社會的燈火通明,我和柳江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
“我抽支菸。”他決定。
打火機的脆響後,我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柑橘菸草味,光站在這有些無聊,我反手朝旁邊的便利店指了指。
我說:“我去買點飲料。”
便利店不大,開在垃圾站前方不遠處,朝向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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