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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逼而來;只感到已往經歷過的歡樂和喜愛過的思想均已黯然無光和枯萎凋謝了。對於一切我並不甘心放棄的東西,對於全部喪失了的童年歡樂,我的職業並不能夠給予補償,我不愛我的職業,並且早就不忠實於它了。它只是我走向世界的一條通道而已,在這個廣大的世界上我無疑能獲得新的滿足。這種滿足會是什麼樣的呢?
人們可以遊歷世界,可以掙錢,可以做什麼事情和採取什麼行動而不需要徵得父母的同意,人們可以在星期天玩九柱戲、喝啤酒。但是所有這一切,我看得很清楚,僅只是次要的事情,絕沒有我所期待的新生活的意義。真正有意義的生活是在別的地方,更為深刻、更為美麗、充滿了神秘,我感到它和姑娘、和愛情有密切關係。那裡一定隱藏著極深的歡樂和滿足,否則犧牲童年的樂趣便完全沒有意義了。
我已懂得愛情,見過許多情侶,我也讀過許多令人陶醉的愛情作品。我自己也曾多次戀愛過,在夢中享受過某些甜蜜的樂趣,一個男人為了這些事情可以付出生命,而它們也就是他的事業和奮鬥的意義。我的一些同班學友已經挽著女朋友上街了,在工場裡,一些夥伴還毫無羞澀地向大家敘述星期日的舞會和夜裡偷爬閨房窗戶的事。而愛情對於我還只是一座關著門的花園,我畏怯而急切地期待在入口處。
直至前星期,就在我的手給鋼鑿弄破前不久,愛情才向我發出清楚的召喚,從此我就像一個即將和過去告別而感到不安的人一樣,陷於沉思狀態之中,從此我已往的生活都成了過去,而未來的生活意義卻越來越明顯。我們工場的一個學徒,有一天傍晚拉住我同行,在回家的路上他告訴我,他知道有一個可愛的美人,她尚沒有愛人,而且除了我不要別人,她還編了一個絲線錢袋,打算送給我。他不願意把名字說出來,說我一定能夠猜出她是誰的。當我逼他,追問他,最後幾乎要翻臉的時候,他站住了——那時我們正好走到磨坊前的小橋上——輕聲對我說:“她正巧走在我們後面呢!”我困惑地轉過身子,懷著期待和恐懼參半的心情想,也許僅僅是一個愚蠢的玩笑罷了。後面果真有一個年輕姑娘正跨上小橋的臺階,她叫貝爾塔·福格特林,是棉紡廠的女工,我早在那次行堅信禮的佈道會上就已認識她。她站停了,看著我微笑著,臉上漸漸地泛起紅暈,最後整個臉都燒得通紅。我加快步子,跑回了家。
打這次相遇以後,她又碰見過我兩次,一次是在紡織廠,當時我們正在那裡幹活,另一次是在回家的路上,當然她只是問候了一聲,說“剛下班吧?”這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