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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交往,必將自己的貧窮和自己的粗俗暴露無遺,而叫我羞愧到無地自容。我雖這樣想,他卻主動向我伸出友誼之手。有一天晚上,忽然有人敲門,我微微吃驚,前此,我這裡從不曾有過來訪的客人。一看,原來竟是那位俊美的青年學生。他一進門就自報名姓,熱情地伸出手來,神情愉快,舉止不拘謹,簡直像造訪一個多年的老友。
“我想跟你一起共同切磋音樂,好嗎?”
他親切地說道,但我不論什麼樂器都不曾摸過。只有坦白告訴他,我除了民謠之外,其餘的一無所知,又附帶說,他彈的琴很美、很有誘惑力。
“我猜錯了!”他豪邁地說道,“奇怪!從你的外表看來,我還以為你一定是音樂家呢!有了,你不是會山歌嗎?請你唱一首看看,好讓我欣賞欣賞。”
我大為驚慌。向他說明我的歌喉見不得人,不敢班門弄斧,再說,在房間裡也不適宜唱山歌。山歌要在山上,至少是野外,隨興之所至,唱起來才有韻味。話一落他就接道:“那麼!到山上時再請你唱唱。明天去怎麼樣?太陽快要下山時,我們開始動身,沿路慢慢溜達閒聊,到山上後你唱歌。然後一起到村莊的食堂吃晚餐。怎麼樣?有空吧!”
“好的!當然有空。”我受寵若驚地點點頭。之後,我要求彈一支曲子,於是兩人一起走下他那寬敞漂亮的房間中。兩三張鑲框的繪畫、鋼琴、高階香菸的香味以及一些高階用品,雖令人有紛然雜陳的感覺,但身在屋中,只覺氣氛高雅,心情舒暢。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覺。理查掀開琴蓋,彈了二三小節。
“你知道這支曲子吧!”他停止演奏的手轉頭望著我,美好的臉龐微微偏著,滿臉笑容。那種模樣,實在饒富魅力。
“不!”我答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這是華格納的作品,”他答說,“《名歌手》中的曲子。”說著,又繼續彈奏。頓時輕鬆、愉快、熱情的琴音繚繞屋樑,使我沉浸於溫煦的興奮中。同時,出神地凝望他那音樂家特有的修長白皙的手,他那纖細的頸和背,似乎在體味一股神秘的快感。那時,我心裡所湧起的敬佩和熱愛的心情,就正如當時對那黑髮的學長所滋生的渴慕一樣。所不同的是,此時我有一種保守的預感,預感到這位俊美高貴的青年或許將會成為我的好友,我多年來渴望友情的心願終將實現。
第二天,我去找他。兩人悠遊地漫步閒聊,爬上小丘陵,從山上俯瞰城鎮、湖沼、公園的景色,享受著夕陽西下時那種富有詩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