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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那天曾下過一陣雨。淡姜和戰士們一起守在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家裡。雨水裡夾雜著灰塵,刷得淡姜臉上也髒成一片。她一直不肯走,隨手撿了片瓦就開始挖,可埋住沈懸的東西太多了,她根本搬不動,只能試圖把沈懸的上半身解救出來。讓他能舒服一點。雨越下越大的時候,大家都勸她走,她不肯,淋溼的頭髮貼在臉上,她隨手一抹。抹到手上的全是溼潤一片,她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管怎麼努力,她還是覺得杯水車薪。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沈懸就這麼走了。
茫茫然的,很多被她遺忘甚至不在意的片段都像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裡一幕一幕閃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她心裡一直有沈懸的一席之地,學生時代同學的調侃,老師的管教和媽媽無意的引導,讓她對待感情,對待沈懸,都怯而不近。
直到沈懸命懸一線,她才明白,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刻意逃避的是她對沈懸的感情,她不敢承認的感情。
沈懸被困了六個小時才獲救。人救出來的時候整條右腿已經差不多廢了。醫生含淚給他做了截肢。他的戰友、領導,都在手術室外頭忍不住抹眼淚。
所有人裡面最懵的要數淡姜。她甚至都不明白截肢到底是什麼意義。連骨折都沒體驗過的淡姜,無法理解失去了一條腿的沈懸在受著怎樣生理和心理的煎熬。
沈懸截肢後變得很沉默。幾乎不願意見任何人,尤其是淡姜。
那一年的暑假,淡姜一直在醫院裡度過。大部分時間沈懸都不肯見她,她也不放棄,就在走廊裡守著。
沈懸拄著柺杖去做檢查,一出病房,看見淡姜睡在走廊的塑膠椅子上。
淡姜瘦了許多,以前略帶嬰兒肥的臉瘦成巴掌大,下頜骨的線條也變得明顯了很多。她似乎很累了,頭枕著自己的手就那麼睡著了,來來往往那麼多病人,也沒能把她吵醒。
跟著沈懸的護士看著淡姜那個樣子,也很動容,輕嘆一口氣,勸沈懸:“淡姜這姑娘真是倔,勸都勸不走。你就讓她在病房裡吧。這樣太辛苦了。”
沈懸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個子很高,左腿站得筆直,右腿卻空蕩蕩一片。
他盯著淡姜看了許久,最後用很低沉的聲音說:“我兩條腿的時候都配不上她,現在,更不能。”他低了低頭,眼底有一閃而過絕望的神色:“她現在年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要是依了她,會害了她一輩子。”
沈懸一貫固執,認準一個死理就不會回頭。不管淡姜怎麼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