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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的時候廳房裡的電話鈴響得正熱鬧,傭人阿媽跑上去拿聽筒,操著洋腔說“哈羅”。她也不甚在意,繡花拖鞋趿著,踢踢踏踏地從樓梯上騰挪下來。
走廊的拐角處放了一隻方口樽,裡面插著一大捧待開不開的深山含笑。傭人剛噴過水,枝葉間都是細碎的波光。她經過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水珠淋漓灑了一腳。花束震動過後造型散亂了,她蹲下來重新整理一番,調整到滿意的位置,這才踱到門前,讓人去車庫吩咐備車。
初春早晨的太陽光顯得單薄,她挨在門前眯眼遠眺,花園裡草坪修剪得很整齊,噴泉上張著肉翅的小天使經年累月立在柱子上,水門汀的質地常常澆注也不那麼粗糙了,在日光下十分的圓滑討喜。待想起裡面的電話,下意識去聽的時候已經到了尾聲。阿媽說了句再會,嗑託一聲結束通話了。
她回過頭問:“找誰的?”
阿媽兩手在圍裙上反覆拭著,趨身回話:“有位小姐找先生,我說先生出門去了,問她要不要找少夫人聽電話,她說不必麻煩了,就把電話掛了。”想想又補充了一句,“那位小姐好像是姓司馬。”
南欽哦了聲,看來不是熟人,家裡傭人聽不出她的聲音。她招了招手,讓丫頭把她的外套和鞋送過來,收拾妥當便出門了。
到寘臺的時候德音還沒回來,女眷們在花園裡喝早茶,她過去請安,滿臉堆笑對馮夫人欠身,“姆媽,早。”
馮夫人點點頭,讓傭人添杯碟,一面問:“早飯吃過了嗎?坐下,再用一些。”
南欽習慣早上不吃東西,但是馮夫人盛情相邀也不好推辭,便順從地坐下來,嘴裡道謝,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馮夫人精神很好,對三夫人笑道:“孩子們大了,我操心的事越發多了。要過問他們的前途,還要擔心他們的婚事。德音結了婚,我肩上擔子輕了些,接下來是雅言和良澤。同他們說,他們都是西式做派,總覺得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可是做父母的,天生就不是輕省的命,哪有不憂心的?我常說還好咱們家裡孩子少,要像李次長身後八九位少爺小姐,那日子真沒法過了。”
“李次長的夫人是有竅門的,她說孩子看著多,結起婚來一個帶一個,開了頭就順利了。”二夫人介面,想起過世的兒子,哀聲道,“我就是苦在孩子少,良潤走了,現在什麼念想也沒有了。”
三夫人無奈一嘆:“好在留了個妙音下來,看著孫女總還有點寄託。”
南欽在邊上插不上話,良宴的大哥去世時她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