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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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怕了?」他說著,竟伸手在領口一扯,白衫堆在了他的腰腹處,身上竟沒一處好肉。
我圓睜著眼睛,看著那白皙身軀上的各種各樣的傷,忽覺驚痛,那時年少,還不知自己驚的痛的是什麼。
「知道我每日在幹什麼麼?知道什麼是男寵麼?我每日喝了藥,便趴跪在那女人身下求歡,任她如何,也覺不出疼來。呵!狀元又如何?才子又如何?我早已沒了風骨,不過一具連自己也嫌棄的屍體,若不是,若不是……」
他大概是真的醉了,才為那日被我和寶珠看見的事情介懷著,旁的人也就罷了,寶珠是他至親,他是妹妹心裡芝蘭玉樹般的長兄,他那樣不堪的一面被寶珠看見了,他要如何面對她?
我翻箱倒櫃地尋了傷藥出來,又兌了盆溫水。
他身上的傷口有掐的,咬的,鞭子抽的,有些都看不出是怎麼來的,我看得心驚肉跳,手上不敢使大力氣,怕弄疼了他,只能咬著嘴唇小心了再小心。
他並不像看起來那般瘦弱,肌理分明,緊緻好看,約莫是疼,他身上肌肉崩得極緊。
慢慢我竟生出了不慌不忙來,將今日去了獄中的事情講於他聽。
「大郎君定然是要做大事的,你既已護下了家裡人的命,其他事情自然有我,我定然將他們都照顧得妥妥貼貼的。在這世上最簡單的事情不過一死,一根繩子一把刀,甚至咬舌自盡都是有的,可活著才更需要勇氣。郎君啊,端直耿介,慷慨舒朗是風骨,風霜摧折越發凜冽逼人,重壓之下、取捨之間也是風骨,既已做了取捨,又何必如此自傷?知你愛你之人,永不會棄你。」
或許這就是讀了書的好處吧?我也能說出些恰當又合時機的話來。
他閉眼半躺在椅子上,看起來像是睡了,腹部較別處的傷更重些,他的腰極細。
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我娘和我說過的話來,男人要生得壯實些才好,腰太細了,連個媳婦也抱不起來,還說什麼傳宗接代養家餬口?
如今想來竟有些好笑,他腰雖細,看起來卻有些力氣。
「塗好了?其實不用,好了過幾日又破了,浪費罷了!」
他坐直了,我幫他穿好衣服。
「你將自己護好些,無論如何都該護好些。」
「我該如何護?如今這樣已是我最大的讓步,若在讓我同旁人一樣搖尾乞憐,倒真不如死了算了。」他賭氣道。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是啊!說起來多麼容易,做起來又該多難,他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