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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好,雖然我從來沒寫過,當時無端地就有那種自信。就覺得會,我要是搞的話可能要比他們好。後來1983年就開始了。1982年我開始做縫紉,個體的,就是最早的個體戶,因為我沒有工作,找不到什麼工作,他們也不給我工作,我那個父親雖然他的右派改正了,但是他是一個很老實的人,從來不跟任何一個人拉關係,那個單位就不幫我解決工作,連一個燒開水的工作都不給我。就沒有工作。後來我就想,正好,我也懶得去,我也很不習慣,那些單位都要跟人打交道,然後自己,家裡有臺縫紉機,就來學習,看縫紉書,還有我丈夫幫我的忙,開始就是看書學,他搞裁剪,我把家裡的舊衣服拆開,再縫上。學得很快,大概是三個月就開始接衣服做了,(笑)哈哈,很快就有顧客來,就可以養活自己了。那個時候,我就很自信了,好像做成一件事情並不很難,就開始搞寫作,在做縫紉的同時就搞寫作了,寫的第一篇就是《黃泥街》。《黃泥街》其實是一個小長篇,那個小長篇修改了好幾次,一開始的時候還不是最後看到的那個樣子,還是比較所謂現實主義一點,那時候我比較喜歡蕭紅的那種寫法,那個《呼蘭河傳》,有一點像她那種味道,開始是那種的,後來中途一邊寫就一邊吸收外邊的那些營養,看那些西方的書,還有現代主義的什麼都看,主要是看那些經典的,我最喜歡。然後就覺得原來的那種寫法不滿足了,就把它全部重寫。
蔡:聽說你在採用西方的手法的時候,是在一種比較自覺的狀態之下采用那種手法的。
殘雪:對,就覺得好,不知道為什麼寫到中間,忽然那個黃泥街裡面就跳出了一個很抽象的人物,叫做“王子光”。他根本不像一個人,好像是一團氣那樣的東西,就覺得那種寫法好過癮的,就比平時的他們那種現實的,寫實的那種好,好得多,甚至比蕭紅的都要好。
蔡:在生活當中,有那麼一種感覺,用現實的手法無法去描述那種感覺,所以你一看到西方的那種描述,你就覺得這個才能準確的反映你對生活的感受,是嗎?
殘雪:嗯,那種更深的,更抽象的東西,我要寫的是深層的東西,不是表面的現實,那個表面的現實跟我要寫的東西沒有多大關係。我就覺得,凡是從裡面冒出來的,自己說不清的東西,而又非要是那樣去寫的東西,就是最好的。是一種直覺,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有意識的去學理論,我從來不看理論書,就是憑直覺,哪個是最好的,就把那個最好的東西搞到底。按照它自己那個自發的衝動,那個邏輯,一種不完全受表面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