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談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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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是叫沈十六還是叫顧昀。
顧昀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便靠在床頭閉目養神,幾不可聞地說道:“長庚,很多東西都會變的,沒有人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歸宿在什麼地方,有的時候不要想太多。”
長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臉,目光中不知不覺中帶上些許小心翼翼的貪婪,心裡悲哀地承認顧昀說得對——很多東西會變,活人會死,好時光會消散,親朋故舊會分離,山高海深的情義會隨水流到天涯海角……唯有他自己的歸宿既定且已知,他會變成一個瘋子。
顧昀往床榻裡面挪了挪,伸開手臂,拍拍自己身邊:“上來,明天還要趕路,在我這湊合一覺吧。”
後半夜,長庚在顧昀帳子裡睡著了,烏爾骨照常不肯放過他,噩夢依然一個接一個,可是他鼻尖上總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藥味,潛意識裡就知道自己很安全,甚至隱約明白這是在做夢,那些恐懼與怨恨便似乎和他隔了一層。
這對於長庚來說,已經算是難得的安眠了。
當然,要是他醒來的時候,沒發現自己壓麻了安定侯的一條胳膊,還沒完沒了地往人家懷裡鑽就更好了。
尤其顧昀那混賬永遠也不會體諒少年人敏感多變的心,別人越是侷促,他就越要雪上加霜。顧大帥自以為同床共枕一宿,長庚就已經算跟他和好了,於是故態重萌地可惡起來,他不但揉著胳膊拿人家取了一早晨的樂,還大有以後要時常掛在嘴邊拎出來鞭屍的意味。
此人頭天晚上那一臉病入膏肓的虛弱樣又是裝的嗎?!
沈易一大早就看見長庚面紅耳赤、怒氣衝衝地從帥帳裡奪門而出,一整天始終繞著顧昀走。
行路中,沈易縱馬過來,覷了一眼顧昀的臉色,一語雙關地問:“沒事了?”
顧昀大尾巴狼一樣,滿不在乎道:“一個毛孩子,這麼點小事,本來就沒什麼。”
沈易眼睜睜地目睹了他前兩天團團轉的那個熊樣,無言以對,只有冷笑。
顧昀輕車熟路地假裝沒聽見,遠遠地看了一眼長庚的背影,忽然道:“你說我將來把玄鐵營留給他好嗎?”
沈易木然道:“你想害他不得好死?”
顧昀“嘖”了一聲,彷彿是嫌棄他掃興。
“你還真以為玄鐵營是什麼好東西?我跟你說句心裡話,子熹,你別嫌我說的不中聽,”沈易道,“玄鐵營在老侯爺手裡的時候,是國之利器,到了你手裡,就成了‘國之兇器’,利器寶光四射,人人都愛,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