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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豐此言,活生生地憋出了滿臉泡,成了個苦瓜——擊鼓令名義上由兵部簽發,但兵部沒事敢隨便發嗎?他就是皇上手裡的一支筆,筆也敢有想法嗎?
胡光抹了一把冷汗,底氣不足地義正言辭道:“呃……皇上說得對,京畿乃我大梁國祚之託,更是萬民所向之地,怎可由著洋毛子亂闖?成何體統!咱們便是還有一兵一卒,也要死戰到底,眼下就打退堂鼓,豈不是動搖軍心?”
李豐實在不耐煩聽他車軲轆一樣的廢話,截口打斷他道:“我讓你說怎麼打!”
胡光:“……”
所有人都在瞪王裹,可王裹說得對,倘若江南水軍統帥都已經殉國,東海一帶誰可為將?群蛟潰散,怎麼動兵?
萬一洋人北上,北大營和御林軍能擋得住幾輪火炮?
從某種層面來說,王裹也算有勇氣了,起碼他說出了眾人都不敢道出的實情。
胡光頓時成了一根餿了的苦瓜,滿頭的冷汗好比流出的餿汁。
就在這時,長庚忽然出聲了。
年輕的雁北王上前道:“皇兄可願聽我一言?”
胡光一雙感激的眼睛投向長庚,長庚溫文爾雅地衝他笑了一下:“皇兄且先息怒,覆水難收,人死也不能復生,四方邊境的困境已成既定事實,爭論發火都沒用,我們與其自亂陣腳,不如先想想還有什麼可以彌補的。”
他約莫是跟和尚混得時間長了,身上不帶一絲煙火氣,玉樹臨風似的殿前一站,靜得沁人心脾,鼎沸的怒火也不由得跟著他平息了下來。
李豐暗暗吐出一口氣,擺擺手道:“你說。”
長庚:“眼下中原四方起火,兵馬已動,糧草卻未行,未免再出現補給週轉不靈,臣弟請皇兄開國庫,將紫流金全部下放,此其一。”
“對,你提醒朕了,”李豐轉向戶部,“立刻命人協調……”
“皇兄,”長庚不徐不疾地打斷他,“臣說的是全部下放——非常時期,擊鼓令已成掣肘,將軍們爪牙上還帶著鐐銬,皇兄難道要綁著他們上戰場嗎?”
這話換成任何一個人說,都是十足的冒犯,但不知為什麼,從雁北王嘴裡說出來,就讓人生不出什麼火氣來。
方才被撂在一邊的胡光忙道:“臣附議。”
不待李豐開口,戶部那邊已經炸了鍋,戶部侍郎朗聲道:“皇上,萬萬不可,此時下放紫流金確實解燃眉之急,可臣說句不中聽的,萬一曠日持久,今天日子不過了,往後怎麼辦?寅吃卯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