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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昀一路飛奔回駐地,後面一幫親兵不明所以,只好也拉練似的跟著跑,一水玄鐵輕騎不整隊不換班,撒丫子狂奔,搞得駐地守衛如臨大敵,還以為哪又來了一撮外敵,個個撐起千里眼四處觀望。
嘉峪關的玄鐵營駐地中,來自京城的車駕已經一字排開,管輜重的正忙得熱火朝天,顧昀卻突然毫無預兆地剎住腳步。
親兵們也連忙跟著停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
顧昀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慌里慌張地跑什麼?”
親兵們:“……”
顧昀乾咳一聲,彈了彈玄鐵輕裘上不存在的土,剛散完德行,一轉臉又毫無障礙地換了一身不慌不忙、閒庭信步的做派,揹著手,晃晃悠悠地溜達進帥帳。
除了當值的、巡防沒回來的,顧昀手下幾位大將都在裡頭陪著,中間圍著個人。那人一身錦緞朝服正裝,雪白狐裘下露著一截廣袖,正是朝中新貴雁親王。他聽見動靜回過頭來,目光猝不及防地就和那沒型沒款倚門框的顧大帥在空中撞上了。
雁王似乎吃了一驚,隨即眼睛一下就亮了,一路的風塵都被滌盪一空,他有點難以抑制地抬抬手,微微清了清嗓子,咳嗽聲居然有點走調。
這一聲咳嗽,眾人都望向門口,紛紛起身道:“大帥。”
有些聚散如轉瞬,有些聚散卻如隔世。
中間隔著一條交織的怒火與冷戰,那種就是轉瞬。
中間隔著理不清數不明的重重真相、拿不起放不下的曖昧情愫,那種就像隔世。
反正顧昀是百感交集全都湧上心口,把他那跟長江入海口一邊寬的心口堵了個嚴嚴實實、沙爍緊湊。
……良久,方才顫顫巍巍地從中間滲出一點灼灼逼人的熱水,綿綿不絕地化入四肢百骸——顧昀背在身後的手心竟微微出了點汗。
他大尾巴狼似的伸手一壓,示意眾人不用多禮,溜達進去:“邊關現在不安穩,怎麼還親自來了?”
長庚道:“趕著年關,我來給兄弟們送點年貨。”
顧昀聽了人五人六地“唔”了一聲,神色淡淡地問道:“難為你了,這半年多大家不好過,朝廷擠出點口糧實在不容易——皇上有什麼旨意嗎?”
他這麼說了,長庚只好先宣旨,煞風景的聖旨一露面,兩側的將軍們立刻稀里嘩啦地跪了一片,顧昀剛要跪下接旨,便被長庚阻止了。
長庚虛託了他一把:“皇上口諭,皇叔見聖旨聽著就是,不必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