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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孩子沒什麼大礙,便拎著長庚從人群裡鑽了出去,他眉頭緊縮,拽得腿軟的長庚踉踉蹌蹌,邊走邊數落:“火翅的溫度還沒降下去,萬一被它碰一下,能掃掉你半條腿,你下半輩子打算當個瘸子嗎?不知輕重的小崽子……”
長庚哆嗦著回過神來,還沒怎樣,先聽了沈半聾一通惡人先告狀,滿腔怒火一下子沸騰起來。
他梗著脖子吼道:“我還以為掉下去的是你!”
沈十六一條入鬢的多情眉挑了起來:“少找藉口,我這麼大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掉河裡?”
長庚:“……”
他一顆關心則亂的心完全被當成了驢肝肺,熱氣從脖子一直湧到了耳根,紅了一片,一時間說不清是羞是怒,反正是一肚子的妖火,凡水已經無可奈何了。
“好了,別在這吵,”沈十六伸手摸了摸長庚溼透的長髮,將自己的外袍解下來裹在長庚身上,“這太亂了,今天我先不跟你計較,趕緊回家換件衣服,留神著涼。”
他倒是還蠻大度的!
長庚怒氣衝衝地甩開十六的手,動作一大,手掌不知碰到了袖子裡什麼硬物,撞得手骨生疼。
沈十六道:“哦,那是我方才買的胭脂,記得帶回去給你娘……哎,長庚,你幹什麼去?”
長庚不待他說完,便一言不發地甩下他跑了。
長庚其實知道自己是無理取鬧,他純粹先入為主,只聽了一耳朵,根本沒看清掉下去的是誰,就先慌慌張張地下水了,怪不得義父數落。
可他一想到自己心急如焚的時候,那色胚居然在旁邊挑胭脂,就氣得心口發疼,無論如何都壓不下這口火。
沈十六莫名其妙地被長庚甩在原地,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能理解,只好歸咎於男孩都有這麼個喜怒無常的年紀。頭一次當爹的十六爺有一點苦惱,心道:“早知道就把那鐵腕扣留一天再給他了,這下真急了,怎麼哄?”
他揹著手不遠不近地站在暗河邊,巨鳶已經轟鳴著從他身邊過去了,尾部的燈忽明忽暗,身後的暗河緩緩合攏,沈十六隻苦惱了片刻,便開始盯著那尾燈的方向看,眼神卻並不像平時往遠處望時那樣渙散,而後他的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忽然,他身形一晃便游魚似的消失在人群裡,腳下悄無聲息,身形迅疾無比,一點也看不出平時邁個門檻都要低頭看半天的磨蹭。
長庚悶頭回了家,熱風吹過他身上冰冷的河水,吹得他冷靜了些許,眉目間鬱郁叢生的火氣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