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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經歷嚴苛的訓練,不論近身功夫,還是輕功、易容、忍耐等,皆非常人能及,長大後,再將近衛劃分出上中下三個層次。如裴遠鴻,便是上三衛,他自小便知道,自己無親無故,全靠天子才能活下來。天子養育了他們,聖恩浩蕩,他們會向天子奉上絕對的忠誠,包括性命。
裴遠鴻變得更快,快到幾乎形成一道在密林中潛行的影子。他一直不斷往來路飛奔,耳畔兩側穿行的風颳過,樹木飛快倒退。他逃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以他的精力都覺得有些疲憊,但……
裴遠鴻回頭看去,那匹馬的屍體仍舊在他身後不遠處。最初,只是能聞到腐臭味,現在那匹馬已經開始腐爛了,露出被皮肉包裹住的森森白骨,蠅蟲與烏鴉在馬肉堆上空盤旋,大快朵頤。
他依舊在這片樹林中……
天空,也越來越暗。
鄒府裡仍舊沉浸在一曲新戲帶來的快活中,臺上人越唱越動情,細細長長綿綿不絕的唱腔於湖中亭上方久久迴盪,一旁奏樂者即便手指與嗓子生疼也不想停下。
鄒府所有的丫鬟、小廝、侍從侍衛們全都聚了過來,眼帶痴迷。鄒知府的妾室們也來了,環聚在湖中亭外花廳裡,輕輕應和著淺唱。
沒有人注意到裴遠鴻的晚歸。
直到這出戏到了最後關頭。
白茸為情所困,悲憤下跳湖自盡。白茸的哥哥大徹大悟,削髮出家,而那位名動天下的名妓將離則不知所蹤。
臺上粉裳花旦唱著悽婉道別詞,一步一疊袖,來到湖中亭邊緣。
這座花亭建得格外精緻小巧,四周雕花圍欄不高,窄窄一條。飾演白茸的花旦面上猶帶淚痕,字字泣血,無聲無息間,已踩在了窄小的圍欄上。
水袖一拋,唱出最後一句詞,在將離的注視下,白茸跳入了水中。
“嘩啦”一聲落水響。
“好!”
臺下掌聲雷動。
已近入夜,鄒府燈火通明,卻照不亮漆黑湖面。眾人都在為這女子感人肺腑的絕唱叫好,沒有人注意到,湖中央捲起小小漩渦,將方才跳進湖裡的花旦吞了進去。
第14章
穿著粉色裳子,頭戴芍藥花冠的小旦兒咿咿呀呀唱,拉長了調唱那愛恨離合,清脆高亢聲如碎玉鳥鳴,足下大紅繡花鞋踩密集鼓點旋轉,水袖繞在轉開如一朵粉色芍藥花的裙襬外圈兒,好似鑲了一圈白邊。
那小花旦漸漸停下了旋轉,長長水袖一折一折收回,口中哼調亦低下來,如怨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