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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途中扔掉。
“你和莫琳一定為有這麼個兒子自豪,哈羅德。”奎妮說。他細細回想兩人在釀酒廠共事的時光,雖然他們都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奎妮還記得那個自稱懷了納比爾先生的孩子,突然辭職消失了的愛爾蘭女招待嗎?有人說他安排那女孩把胎兒處理掉,卻出現了併發症。還有一回廠裡一個年輕銷售代表喝得酩酊大醉,被人脫得只剩下內褲綁在廠門口,納比爾先生還開玩笑要放狗咬他,說那會很好玩。男孩嚇得尖叫起來,一股棕黃色液體順著他的大腿流下來。
想起這一切,哈羅德心中感到一陣令人作嘔的羞愧。戴維是對的,納比爾的確是那樣的人,連奎妮都比他有勇氣。
他又看見她笑的模樣,慢慢地,好像即使再快樂的事情也帶著一股悲傷。
他聽到她說:“釀酒廠出了事,就在那天晚上。”他看到她的身體在搖晃。抑或搖搖欲墜的是他。他以為自己要暈倒了,感到她小小的手抓著自己的袖子,不停搖動。自從文具櫃那次以後,她一直沒有碰過他。
她說:“你有沒有在聽?這是很嚴重的事,哈羅德,很嚴重的事。”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她。哈羅德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背黑鍋,也不確定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後悔。他又問一次自己,奎妮當年為什麼連再見都沒說。想著這一切,他使勁搖搖頭,繼續往北走。
她當場就被解僱了。納比爾的暴行傳遍了釀酒廠,甚至有傳言說他差點就用菸灰缸或那個小小的紙鎮砸中了奎妮的頭。後來納比爾的秘書告訴幾個銷售代表,他從來都不怎麼待見這女人,還有這女人當日是怎樣堅持自己的立場的。她並沒有聽到奎妮每一句話,因為門是關著的,但從納比爾先生的吼叫內容中可以推斷出奎妮大概說了些什麼,比如:“我真搞不懂你這麼大驚小怪是做什麼,我就是想幫她個忙而已!”有人跟哈羅德說:“如果奎妮是個男人的話,納比爾先生一定會打得她膽汁都吐出來。”哈羅德當時坐在酒吧裡,聽得直反胃,又叫了一杯白蘭地,一口喝到底。
被記憶折磨的哈羅德佝僂起雙肩。他的確是個不可原諒的膽小鬼,但至少現在,他做了些實在事。已經能看到巴斯了。天上新月如鉤,地面小路曲折,把山坡割開一塊一塊,米色的石頭在朝陽覆蓋下燃燒一樣發著光。今天會是很熱的一天。
“爸爸!爸爸!”他聽到幾聲清晰的呼喚,猛地回過頭來。飛馳而過的車輛擦過低垂的枝葉,除了他自己,什麼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