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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慶金見爹不高興,有些為難,也不敢說喝酒的事,把酒瓶往櫃蓋上放。二嬸說:“聽你出氣聲!那是淑貞和瞎瞎吵嘴,與慶金啥事?!”慶金坐到娘身邊了,說:“吃的啥飯,我也來一碗。”故意氣強,去盛飯時就叫著這麼多蟲子怎個吃呀,一時心裡酸酸的,端鍋把飯倒了,自己給老人重做。夏天義氣也消了,看著慶金在水瓢裡淘米,說:“光利的事妥了?”慶金說:“妥了。”夏天義說:“啥時候去上班?”慶金說:“得半個月吧。”夏天義說:“你給光利提個醒,幹公家事不像在家裡,要把事當個事幹。你看你把光利慣成啥樣了,年輕輕的身子沉,地裡草都上來了,也不見他去拔一把!”慶金說:“噢。”淘了米,下到鍋裡煮著了,才把酒又拿給夏天義。夏天義用牙咬酒瓶蓋,咬不開,起身將瓶嘴伸在門環裡一扳,自己先喝了一口,說:“這不是假的!”二嬸說:“這陣高興啦?”夏天義就對慶金說:“我來燒火,你去把你三叔四叔叫來,就說請他們喝酒的。”
在清風街,天天都有致氣打架的,常常是父子們翻了臉,兄弟間成了仇人,惟獨夏天義夏天禮夏天智一輩子沒吵鬧過,誰有一口好的吃喝,肯定是你忘不了我,我也記得你。當下慶金出去先到了四叔家,夏天智端了白銅水菸袋就走,四嬸說:“你感冒著敢去喝酒?”夏天智說:“二哥叫哩,我能不去?給我個饃,夾根蔥,我先墊墊底!”慶金又去叫三叔,夏天禮正和泥補炕頭的一個窟窿,弄得滿臉的汗和泥,說:“大熱天,喝什麼酒?!”不肯去。慶金拉他出門了,他又返回去把後窗關了,再出來鎖門,將鑰匙放在門框腦上,已經走出百十步了,又折身從門框腦上取了鑰匙裝在口袋裡。在院子裡乘涼的翠翠說:“爺,沒人開你的門!”夏天禮說:“不開我的門?我放在吊籠裡的那副石頭鏡咋沒見了?”翠翠說:“誰動你石頭鏡了?”夏天禮說:“前日我看見陳星戴著我的鏡,他咋能戴了我的鏡?!”翠翠說:“你真嗇,人家害火眼,借戴幾天又不是不還你,你補鞋人家怎麼不收你錢?”夏天禮再不說話,撇拉著八字腳走了。
弟兄三人和慶金吃了米粥,將一瓶酒喝了。還沒有過足酒癮,夏天義從櫃裡又取了一瓶再喝,慶金就退下,到炕上陪娘說話。這期間,竹青也來了,將炕頭上放著的紙菸抽出一根吸了,又點上第二根。慶金說:“你煙癮倒比我大。”竹青說:“心煩麼。”慶金說:“你啥事有我心煩?”竹青說:“你還煩呀,光利有你這個當爹的,早早就有工作了,我那兒子靠誰去,自個又不好好唸書,一輩子就只有戳牛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