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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玩意兒能從老杜那裡換來吃的。
男孩嗚咽著去撿他的草蜻蜓,一臉委屈,可是連哭聲都壓抑著不敢放肆,兩條鼻涕在他彎腰時滴落在馬路上。方燈搖頭走遠。
上課時,方燈托腮看著黑板,腦子裡卻只有那盆美人蕉。美好的一天過得很快,放學做值日她也是哼著歌完成的。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略微暗了下來,方燈繞進她住處所在的小巷,忽然遠遠地看見傅至時朝她迎面走來。傅至時的家在小島的另一面,通常他出現在這一帶是為了到老杜的店裡買零食。方燈感到一陣厭惡,趁他沒注意到自己,趕緊退回和他回家的路相悖的一條小徑。她並不是怕那小王八蛋,不願與他打照面只是不希望自己在他口出惡言的時候按捺不住又起了衝突,到頭來反倒給傅鏡殊惹麻煩。
島上曲曲折折的羊腸小徑和高高低低的圍牆很好地掩飾住了方燈的身形,傅至時如她所料地折向了另一條小路。他並沒有留意到十步開外一大叢三角梅後面的方燈,方燈卻把他一臉的得瑟和手裡把玩的東西看在眼裡。
傅至時手裡的東西方燈很是眼熟——一隻草編的蜻蜓。
待到傅至時走遠,方燈才繼續朝回家的方向走去,經過聖恩孤兒院和雜貨店相接處的花圃時,她毫不驚訝於那裡多了個瑟縮著為失去愛物而抽泣的小可憐蟲。
也許是感知到方燈短暫的駐足觀望,小可憐蟲哭得愈發傷心,可他再悲痛,那哭聲也不過是悶在胸膛和鼻腔裡的嗚咽。受慣了欺負的人,連痛哭都不敢放肆。縱使他低著頭,方燈也可以想象那兩條彷彿永遠擦不乾淨的鼻涕在可憐巴巴又卑微地伸縮著。
她心裡湧起一股夾雜了厭惡和不適的煩躁感。很久很久以前,有個爛酒鬼的女兒也曾經因為鄰家孩子的戲弄嘲笑躲在牆角偷偷地哭,但她很快就學會收起無用的眼淚,悲傷和憤怒應該是化作保護自己的利器,而不是縮在暗處折磨自己的藉口。
“他搶你東西你不會揍他嗎?”方燈沒好氣地問。
小可憐蟲大概沒料到她會和自己說話,抽泣聲頓了頓,許久才顫聲回道:“我怎麼可能打得過他。”
的確,傅至時比他高了不止兩個頭,別說打架了,恐怕對方只需恐嚇一聲,便能輕易將他手裡的東西奪走。可方燈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她不耐煩地斥道:“就算你打不過他,他打你三拳,你還踢不了他一腳?我不相信他斷了你一隻手,你還敲不碎他一顆牙!”
小可憐顯然被方燈這番話嚇到了,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