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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平沉默了一下,方高聲回道:“是!末將領命!”這一聲,可比方才積極多了。
元以臻喊完,自己都感覺開闊了不少,吐了口氣回頭,見帳內幾人都默默的看著他,聳了聳肩:“他領命了。”
蕭若騏還是嘆了口氣,露出微笑:“臣妾明白。”
元以臻不肯走,自然沒有出乎蕭遠佞的意料,他只是嘆息了一聲,點點頭,指揮下面:“所有人快點,天黑之前,務必把橋頭和兩岸封住!”
西聖軍攻勢迅猛又奇招百出,他們又沒時間和人才臨時想出個針對性的器械,只能採用笨辦法——一力降十會,從城內民居商鋪那拆來門板,沿著河岸豎起來,做成一個簡易的城牆,尤其是橋頭,高高立起,遠看像一個巨大的棺材板。
士兵們在築造防禦設施時熱情永遠高漲,來回奔跑不斷,很快就造得差不多了。可蕭遠佞站在後面高處看著,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他總覺得不安,心裡哐哐的跳,尤其是在看到那一排臨時城牆時,更是喘不過氣來。可要他再回頭思考一下能做什麼時,除了築牆和撤退,完全沒有別的頭緒。
有時候他甚至有衝動想讓將士們將這個“城牆”拆了,但看他們揮汗如雨的樣子,又見天色已經昏暗,他喊不出口。
他們本該劍指北方的,可現在卻自己將往北的道路給攔了起來。而此時對面,自之前摧枯拉朽一頓打又潮水一般撤退以後,竟然再沒任何動靜,若不是遠處對面山頂上還隱隱有人影和旗幟,他都要懷疑他們不打這一仗了。
為什麼?他看著對面幾乎入了魔,為什麼退了?到底為什麼?!
他此時終於能體會到父親的無奈,以前他隨他守北疆,動輒為他的舉棋不定而著急上火,催他進又催他退,把局勢分析得頭頭是道,結果到了自己掛帥的時候,忽然明白了他的感受。
正如那句話說的,高處不勝寒。他彷彿在山頂煢煢獨立,左右四望全是雲海,時不時周身就裹了一層迷霧,他看不到雲海盡頭的景象,連自己身在何處都迷迷糊糊,心裡只剩下迷茫和空曠。
偶爾有人在山下指著一條小路跟他叫嚷,可那人站在一條路上,之前叫他的人卻站在另一條路上……對於山頂的人來說,下山的路有好多條,他怎麼知道那條路通向山下的那處,會經歷什麼樣的波折和險阻;他們又怎麼知道他想要怎樣的路,想下山去往哪個地方?
他們都不知道,卻自以為知道;他就更不知道了,卻又迫切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