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非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只見她從侍女手中接過一隻半人高的巨筆,飽蘸池水,大筆如椽,寫了一個“劉”字。她寫的是篆字,除了丞相李斯,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能寫得這麼好。侍女們圍在一旁,紛紛誇讚小姐寫得好,寫得又大又圓。
孤芳自賞間,耳邊響起戲謔聲:“小姐用情至深,劉季不勝榮幸。”他離她太近,他的呼吸聲噴在她的耳後和脖頸,激起她一身戰慄。她羞得滿臉通紅,根本不敢抬頭與他對視。這個狂徒,此刻用腳趾頭也猜到他是多麼的自鳴得意。
狂徒倒也不算輕狂,他內心蠻欽佩她的。當時女子讀書認字的不多,更不要說篆字,她卻寫得如此好,還是他的姓氏。狂徒盯著地上的字,一直看到水漬漸幹。他看得入了迷,甚至沒有注意到小姐悄悄溜走。
她沒有走遠,只是躲在假山後面,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看著他。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心裡的想法卻一變再變:惱他不跟上來,恨他不找自己,怪他被盯著看這麼久竟然渾然不覺。
狂徒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一般,對著重巒迭嶂的假山拱手作揖,說道:“告辭!”
哎呀,他怎麼走得如此早?天還沒有黑呢!
霎時間,對他的恨和惱都丟到了九霄雲外,她只盼著他能留下來,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回了自己的繡樓,憑欄而立,卻只望見他離去的背影。
他騎著小黃馬走了,紅霞滿天,一人一馬,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
她看著他的背影,心生酸楚,淚水幾度湧出眼眶,又硬生生憋回去。
直到日落西山皓月東昇,呂雉始終悶悶不樂。
踏月給小姐披上了外袍,小姐長大了,就有了心事。聽雪說道:“奴婢知道小姐不願嫁給那個劉季。”呂雉脫口而出:“誰說我不願意!誰告訴你的!”話到嘴邊方覺失言,於是找補:“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為女兒,自然要聽父親的話。”
踏月:“小姐在樓下還能強顏歡笑,回來後就愁容滿面。”
呂雉披衣而起,倚在欄杆旁望著天空。烏雲遮住了月亮,天上隱約有幾點星光。星星忽閃忽現,就像那個人的眼睛,那個狂徒!喜怒哀樂一時間齊齊湧上心頭,讓她期待又讓她戰慄。“我究竟是怎麼了?”少女低語。
劉季劉季,我本無憂無慮,你又何故亂了我的心?
劉季在縣衙值夜,半夢半醒間,恍惚白天看見的小姐正躺在自己身側。月光照著小姐的睡顏,她的面板白皙瑩潤,薄唇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