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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臥室內,是楊家的四個孩子。
其中有兩個半大孩子,一個十六歲,一個十四歲,分別是長子和次子,他們擠在床上,蓋著帶有黴味並不十分保暖的棉被,兩人沒有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著,哪怕今晚是個註定煎熬的夜晚,難以入眠。
因為他們明白,說話會浪費體力,在難有東西吃的狀況下,每一分體力都彌足珍貴,都是熬過寒冬的資本。
最小僅四歲的四妹擠在長子與次子中間,依靠兩人身上溫暖體溫,嘟著嘴吸吮手指,沉沉睡去,她還小,對世道的殘酷沒有充分的認知,對今夜的絕望毫不在意,故而睡得深沉。
有時候長子與次子很羨慕四妹的無知,因為這樣會少很多煩惱,最起碼今晚不會太難熬。
揚家三子今年六歲,他沒睡覺,穿著次子淘汰下來的棉衣趴在床腳,向窗縫隙往外看,靜靜盯著窗外的雙頭向日葵發呆。
月光照在雪上從窗縫隙反射進來,暈開在他那張髒兮兮且雙頰凹陷的臉上,他繼承了孃親的白皙肌膚,正所謂一白遮百醜,故而他有個不錯的底子,即便是餓得皮包骨的現在,也稱得上一句耐看。
他叫楊長雲,名字挺好聽的,顯然不是楊家這對大字不識一個的夫婦能起得出來,而是當過兩年學童的村長起的,事實上楊家村所有小一輩都是村長起的名,此名蘊意為他未來的道路又長又寬,可直入青雲之上,光宗耀祖。
這個名字取在災年還未到來之年,代價是楊家夫婦一整筐雞蛋。
楊長雲比四妹年紀大點,對今夜爹孃面臨的殘酷抉擇多少清楚一些,他有些茫然,比較害怕。
無論明日一早誰跟村長走,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故而他選擇性遺忘這煩心事,靜靜看著窗外那株只有自己才知道很神奇的雙頭向日葵。
這株雙頭向日葵很不凡,是楊長雲半個月前在雪裡企圖挖松果時候挖出來的一株同根同莖,卻有著雙個頭的向日葵,小小的只有一尺來長,當時他就覺得這株向日葵很不一般,冬季哪有向日葵的呢?而且埋進雪裡這麼深,顯然不知埋了多久,怎還生機勃勃的還在開花呢?
這不對勁的雙頭向日葵很快就被楊長雲當作寶貝,拿回家獻寶,可連年的大災中,楊家夫婦哪還有精力在意一株奇怪的雙頭向日葵?
其父楊德勤起初上手時,沒打量半晌就張開大嘴咬下去,用力撕扯,飢不擇食的模樣嚇了楊長雲一大跳,好在雙頭向日葵十分堅韌,楊德勤沒能奈何得了,最後放棄吃掉雙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