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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九個人三根檑木,以一瀉千里之勢,給河水衝往下游去。
在如斯極端的水勢裡,唯一仍有點辦法的是符太,趁沉往水底的剎那,朝左連拍三掌,水底內的「血手」果然不同凡響,檑木的走向首次為人力所左右,前端往右傾斜,不旋踵已撞上搭乘著宇文朔、容傑和桑槐三人的檑木。
宇文朔本身既精通水性,又具與三門峽激流暗湧的鬥爭經驗,知機的乘勢藉身體的力量,硬將檑木壓得朝下方傾側,兩木六人,沉往右下側的水底,剛好迎上從後方衝過來的三大暴發戶,算是在水下重整陣腳成功。
尚未有高興的時間,手牽著手的九人三木,又給送上水面。
水浪水勢減弱了少許,河水和洪流合璧形成的洪峰,正走過由南折東的大河灣,令他們曉得河水將他們送離落河處超過十里,在東面不遠處,便是敵人僅餘的兩座河寨。那種給洪流如玩偶般操縱舞弄的滋味,既令他們暈頭轉向,也夾雜著說不出來的痛快和狂野。
倏地龍鷹現身左方,從水底射上來,撞得他們由人和三根檑木組成的筏子,筏頭朝向左岸。
自被大水沖走,洪峰因河灣首次生出變化,龍鷹的借力打力,方能奏效,下一刻,連人帶木的,給後來的洪水,送往左岸去。若在剛才的直道,一往無前的洪峰,不容他們改向。
龍鷹大喝道:「棄木!」
眾人知機放開檑木,潛往水底,拚命朝大河北岸陰山的方向游過去。
龍鷹最後一個登岸,因要肯定每一個人均能返回陸岸,剛才更不時施以援手。
眾人爬上陰山山腳高處,瞧著眼下的滾滾洪流,猶有餘悸,無不筋疲力盡,疲乏至不願動半個指頭。
大河雖仍然白浪滔滔,已是明顯減弱,氾濫兩岸的規模大幅縮減,看來回復正常,指刻可待。
龍鷹在符太身旁坐下,大口的喘息著。
符太喘著氣問道:「你的莫哥呢?」
龍鷹答道:「不知滾到哪裡去了!」
眾人齊聲大笑,不過卻笑得非常辛苦,明知不該笑,卻失去控制的力量。
桑槐嘆道:「我現在最想的,是能連抽三根捲菸,天塌下來都不理會,只恨菸草留在倉庫裡,希望沒被浸溼。」
荒原舞看著落在狼山後面的夕陽,深有所感的道:「人說『欺山莫欺水』,誠哉斯言。」」
宇文朔嘆息道:「水勢怎可能這麼可怕的?波及的不止一處一地,而是整截河段兩岸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