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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若似乎看出了雲昭的想法,他沉沉地舒出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夫人應該已經明白了?你是才認識他不就,而我早就認識他了。此人自私、虛偽,比不上太子殿下一分一毫。他很該死。”
雲昭還是第一次聽顧文若這樣講話,她凝神望著他的眼睛,透過這雙眼睛,她能望到他的心裡去。
雲昭說:“李宣似乎很器重你。”
“是我讓他很器重我。”顧文若的話多少有些狂妄,可他的語氣很冷淡,像刀子一樣冷,像夜一樣平靜,“我也可以讓他恨我。”
可那些愛啊恨啊的雲昭顧不上,她只想先顧好自己眼前的事。她的兄長還活著,她是真的不想替哥哥娶一個根本不認識的女人。
既然李宣他如此多疑,那他就讓那個只會紙上談兵的薛姜去西南好了。照理說大興如何、朝廷如何又關雲昭什麼事?她只要能夠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就已經足夠了。
她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一沒兵二沒權,沒有權責她一身輕鬆。等到再把哥哥接回來,他們一家人就可以在梁州老家安度餘生了,她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呢?
可是真的沒必要嗎……雲昭這樣想的時候,心裡總是會有些難受。她在漠邊的七年,一開始是為了她的兄長,後來是為了雲家的安穩,可是她七年間付出的每一滴汗水和血淚,也同樣為著她同甘共苦的弟兄們和對他們寄予厚望的百姓們。
想到這裡,雲昭很不忍心看到西南淪喪、看到民生困苦。雖然這和雲昭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她願意和那些毫無關係的人扯上關係,願意為了他們將敵人的鐵蹄擋在邊疆之外。
漠邊郡的百姓也同樣和她沒有關係,可她要替兄長保護著那裡,百姓也替手無寸鐵的鄉親愛戴著他們。糧草不足,是漠邊郡守一呼百應,集結了為數不多的幾擔糧食;山路曲折縈繞,也是漠邊百姓主動請纓,為他們指路。本來那些人和雲昭一點關係也沒有,雲昭也並不願意為了什麼所謂的國之大事,為了什麼所謂的朝廷繁榮去上那些沒有用的戰場。
可是她知道是有用的,她見過那些抱孩子的女人,無家可歸的少年,眼含熱淚的老翁……即便只是為了他們,那也是有用的。
雲昭忽然間不覺得娶一個不認識的姑娘有多難以接受了,她想,若換作兄長,說不定他也會願意這樣做的。
可雲昭畢竟不是兄長,她只是借了哥哥的身份。既然哥哥還活著,她就不能替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