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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帝回到椅子上坐著,安靜了很久,久到低著頭的齊同晏甚至恍惚以為秦昭帝已經離去。
“你與他的交情是不淺。”良久,秦昭帝幽幽吐出一句。“他已是罪人,作為朕的兒子,怎麼能包庇罪人?”
“但,朕也可以給你機會。”秦昭帝又補上一句。
即便如此,齊同晏也不敢放心。他不知道秦昭帝的下一句會是什麼。
“裴氏現在能用的,也就只有裴壹一個人,斬了他,確實有點可惜。”秦昭帝攤開一紙,提起筆開始書寫,“念在他為昭國付出了這麼多的份上,我可以留下他的性命。不過,只有性命,你確定嗎?”
這是……什麼意思?“請父皇明示。”
又是長久的靜默。唯有毛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不斷。
“人,若是失了地位和身份,徒有性命,又有什麼用呢?”秦昭帝似是喃喃自語,獨自慨嘆。他停下手中的筆,將桌上的紙拿到空中晾了晾。“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裴家,終是要面對這一切。”
“裴壹可以不死。但,罪臣之子,不死的話,就只能是茍活於世。”秦昭帝放下手中的紙,說:“你既然念著要保下他,朕就把他賜給燕王府,充作奴籍,如何?”
奴……籍?
齊同晏猛地抬起頭,對上的是秦昭帝平淡如水的眼眸。那眼中無甚情緒起伏,就好像他只是在講一件十分無關緊要的事。
在齊同晏開口前,秦昭帝繼續道:“同晏,你要明白,現在是朕在大發慈悲。朕意已決,生或死,你只能替他二選一。”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置裴家於死地?齊同晏並不覺得近年的裴家,有礙到秦昭帝什麼。
“很多時候,是非真假並不重要,尤其是當你坐在這個位置上。”
“同晏,你沒有稱帝的野心,也沒有成為儲君的資質,你的未來與這個位置沒有關係,所以你不必去了解這些。”不僅僅是這個原因,而是他也不會允許,齊同晏坐上這個位置。
“你只要,繼續當你那遊手好閒的六皇子,這就夠了。”
“那麼,最後問一次,生,還是死?”
秦昭帝每說一句話,便離齊同晏更進一步。等到最後一句時,聲音已經是從齊同晏的頭頂上方發出來的了。
齊同晏咬緊牙關,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暗中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發出聲音:“生……”豆大的汗珠在夏日滾落在地,很快便蒸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