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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說你婦人之仁,養虎為患。”這半晌都一言不發的謝殷忽地輕哂一聲,“你半生清醒,唯獨在子女之事上一再矇蔽自己雙眼,這才導致今日之禍。”
賀春秋垂目不語。
謝殷盯著賀修筠與衛盡傾,忽道:“你二人何時勾連上?從賀修筠幼時?”
賀修筠搖了搖頭,柔聲道:“從前我羽翼未豐,有什麼臉面去尋求爹爹合作?我爹爹是何等樣人,我心想我若能出人頭地,他眼光自然就會放到我身上來。我忍耐這些年,心裡要說沒有半分焦急,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你到底還是做到了,不愧是我衛盡傾的女兒。”衛盡傾溫柔朝她笑了笑,有些玩味道,“實則我倒當真險些就上了你們的當,險些以為衛飛卿那紈絝子便是我的孩兒。還在心裡埋怨我的姐姐姐夫可真會替我養孩子,竟處心積慮將其養成個不知事的商賈廢物。待到我的女兒與衛莊之名主動傳到我耳中來,大明山那一炸連九重天宮也給震動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是我錯怪姐姐姐夫了,原來兩位竟將我的女兒教導得如此出色。當弟弟的在此要多謝二位。”明明主持大明山之局的主人翁是衛雪卿,可他說這話時連望也不曾多望衛雪卿一眼。而他說著感謝賀春秋與衛君歆,竟當真似模似樣朝這兩人各施了一禮。
賀春秋拂袖避過。
衛君歆顫聲道:“阿傾,你……”
她只說了三個字,忽然便像被人點了啞穴一樣,餘下的話再說不出口。
只因衛盡傾抬頭看了她一眼。
他口中叫她“姐姐”,向她行禮,然而他看向她的那一眼,分明怨恨憎惡至極。
就彷彿她再多說哪怕一個字,他就會立時忍不住出手了結了她。
感受到這殺意的不止衛君歆,尚有衛君歆身邊的賀蘭雪。賀蘭雪不動聲色上前一步,擋在了兩人視線中央。
衛盡傾頗得趣味翹了翹唇角。
謝殷不動聲色看著他三人間互動,目光在他與賀蘭雪之間遊移不定:“是以你這二十年來龜縮在哪裡呢?老鼠就應該待在老鼠洞裡,可惜你比老鼠都不如,連自己的洞穴都一早拋棄了。”
衛盡傾聞言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踱步到他身邊去,在主席位——適才段鬚眉坐過的位置上坐定,看著堂下道:“閒話說了這半晌,不然咱們繼續將這婚禮辦完?”
……
堂下一干人望向他的目光委實一言難盡。
但衛盡傾當然不是個需要別人來附和他、給他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