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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吩咐好生安葬祁貴人,便去看望溫美人。
失去孩子的溫美人仿若失了靈魂的木偶,睜著眼呆呆地躺在床上。
我略坐了坐,安慰了她些許。
次日,我將溫美人升為了貴人,賞賜金銀珠寶若干。
一月後,祁家欺男霸女、賣爵鬻官之事證據確鑿,舉家流放。
自此,京城再無祁家。
11
雲舟六歲時,西北邊境羌國尋了個由頭,與大啟正式宣戰。
兄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戰況慘烈。
皇帝於早朝中發火,已達知天命年紀的父親自請前往西北征戰。
皇帝準允,配備大軍隨之前往。
我壓下心頭的不安,便服回家給父親送行。
這是易家子須承擔的使命,不論性別年齡。
近六十的父親的背已有些許佝僂,但穿上銀甲的他一如我記憶中單手將我放在肩頭的威武模樣。
那夜,我不是皇后,我是易家幼女,我與姐姐、父母大口喝酒吃肉,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樣。
父親趕去後,不負沙場老將之名,局勢逆轉。
那幾日皇帝很舒心,連綿的賞賜送入鳳儀宮。
不過輕鬆並未持續幾天。
西南大漠作亂,深夜進城燒殺搶掠後逃回自己國土。皇帝一邊派出鴻臚寺卿,一邊整出冗餘兵力加強了西南邊境的守衛。
與此同時,西北戰況八百里加急,羌國大軍圍困軍事要塞臨城。彼時,主力分流在各城,易小將軍帶著兩千人馬深入羌國執行秘密任務;臨城坐鎮易老將軍,兵力薄弱。
當夜,我請皇帝來了鳳儀宮。
我穿著鳳袍,髮髻上戴著昔日的紅霞白玉鳳凰簪。
屏退眾人後,我對皇帝行了成婚後第一個跪拜大禮,求他派兵增援。
記憶裡父親抱著年幼的我,對我們講述輿圖,明言臨城乃大啟門戶,是易家作戰必不可失之地。
「安安,我不能動西南與京城的兵。」
額頭觸地時的冰涼直浸人心。
寂靜。
半晌,我聽見他發沉的聲音:
「易安,你是朕的皇后。」
我終於願意承認,我的赧然少年早已成為了殺伐果斷的皇帝。
12
孃親是在一個月後的冬天去的。
彼時,臨城被圍一月,一旬前早已彈盡糧絕,父親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