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毀信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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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官人,為了什麼事如此作難?”
她輕輕一瞟那封信,抿嘴輕笑道:“這信麼……打發那薛良給丁浩送去不就成了。”
丁承宗點點頭,又搖搖頭,伸手欲去摸茶,忽地又縮回來,沉吟片刻,便一把抄起了那信,慢慢地撕開了封口。陸湘舞一雙嫵媚的眼睛驀地張大,伸手掩住櫻桃似的小嘴,吃驚地看向自己丈夫。
丁承宗眼皮也不撩,只是慢慢撕開信封,將那封籤小心放在桌上,便展開信紙看了起來,陸湘舞好奇難禁,有心湊過去看看內容,卻又不敢,只是坐在對面看著丈夫臉色。
可是丁承宗頗有乃父之風,城府深厚,喜怒不形於色,從他臉上,又哪能看出什麼端倪。丁承宗將信匆匆看罷,一掩信紙,閉上雙目,便冥神沉思起來。陸湘舞不敢打擾,只在一旁靜坐。
沉思有頃,丁承宗展開信來,再度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忽地吩咐道:“取火燭來。”
陸湘舞驚道:“官人。”
“取火燭來!”丁承宗嚴厲地看了她一眼,陸湘舞不敢再說,乖乖起身,點著一根火燭捧到案上,丁承宗就著燭火將那信點燃。
“官人……”,陸湘舞喚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些甚麼。
丁承宗抖落手中灰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澀然道:“舞兒,這是為夫……平生第一次有負於人啊……”
“官人……”陸湘舞有心安慰,可話到嘴邊,卻難以成言。
丁承宗的眼睛溼潤起來,輕輕自語道:“根深才能樹茂,若是一條根腐爛了,再沒有另一條有生機的根去撐著,這大樹再繁華……風一吹也要垮了。為夫這麼做,不是為了自己,只是想為這棵大樹留下一條生機罷了,但願……他能體諒我的一番苦心……”
陸湘舞按捺不住道:“官人,信……是何人所寫,說了些甚麼?”
丁承宗搖了搖頭,側身在竹枕上臥下,疲倦地道:“你莫要多問,我累了,要歇息一下。”
“是!”陸湘舞婉然低頭,復又抬起向丈夫勉強一笑,盈盈站起身,為他披上一條薄毯,便悄悄退了出去……
……
霸州府修的這條河,距丁家莊二十里地,正好從丁家田裡穿過,同阡陌縱橫間的幾條經常乾涸的小河連起來。有了這條大河,除非十年九不遇的大旱,一般來說就能保證附近的田地灌溉,莊戶人最知水源的重要性,尤其是西北人家,所以這些莊戶人家的壯丁,對修這條與自己利益密切相關的大河熱情度還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