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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來得最早,走得最晚,基本開門鎖門都成了他的事。
平時已經很早,週一則比平時還早——他要趁著學校裡沒人,把給羅冰的禮物塞進信箱裡。
這幾乎已經成了蔡敬的心理寄託,他叔叔越來越沒有人樣,每天要麼不見人影,要麼弄得滿屋酒糟味,蔡敬躲著他走,恨不能在教室裡打個地鋪。
徐西臨明顯消沉的那會,別人都生怕刺激他,只有蔡敬心裡不以為然,因為徐西臨家裡畢竟還有個外婆,哪怕他媽沒了,他們家也用得起保姆,他也依然喜歡什麼買什麼,不用為了學費發愁,不用算計在食堂吃什麼省錢。
蔡敬好像是個在風雪裡露天長大的孩子,皮肉反覆皸裂,長出一層又一層粗糲傷疤和死皮,已經失去了一部分對痛苦的感知能力。
蔡敬對著鏽跡斑斑的信箱鐵門嘆了口氣,心想:“熬過這一段就好了。”
能考上大學,他的翅膀就算硬了,能自奔前程,擺脫現在的生活了。
蔡敬走了以後,一個瘦小的男生從旁邊的宿舍樓裡躲躲閃閃地溜出來——如果竇尋在,大概能認出他就是李博志他們幾個在教二樓廁所裡揍過的男生。
他像個小耗子一樣躡手躡腳地來到一班班級信箱前,手裡攥著一根鐵絲,戰戰兢兢地對著一班信箱的鎖捅了一會。
信箱常年風吹日曬,鎖頭就是個擺設,防君子不防小人,被那男生幾下捅開了,他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一眼,把蔡敬方才塞進去的信封拿了出來,轉身跑了。
吳濤因為拿到了專業課成績,不用每天訓練,又因為臨近高考,家裡總算狠狠心拿了點錢出來,在學校門口給他租了個房,已經搬出去了,宿舍樓一霸李博志最近心情非常惡劣,逮著誰誰倒黴,像他這種處於食物鏈底端的人,不能反抗,只能迂迴自救。
平時李博志他們訓練起得早,每天會把他戳起來讓他給疊被子買早飯,男生早就注意到了每週一都來塞東西的蔡敬。他聽人說過這個小四眼,吳濤他們班的,特別會鑽營,到處打工,自己兼顧不過來,還找人替班。
高二下學期,吳濤他們輪流幫他值了將近一個學期的班,李博志還在背後笑過,說吳濤仗義得都傻逼了。
“他肯定有錢。”偷了東西的男生想。
隔天晚上晚自習,蔡敬照常給自己加課,快十點才走,整個教學樓都空了,各班都熄了燈,他一個人從空蕩蕩的樓道里走出去,一出教學樓,就看見幾個人聚集在門口。
蔡敬看了一眼,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