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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想過,獨掌一部之權會突然落在自己頭上。
幾位皇子,他雖未有過深交,但所行所舉,也都看在眼裡。曾以為,元珩無非不過就是聖上手上的一枚棋子,只是放在有用的地方。但共事數日,他敢篤定這位五殿下絕不是泛泛之輩。
甚至,看見的恐怕也只是冰山一隅……
裴暘送走元珩,從公廨出來進了臺獄。
於達和武力山被吊在半空,身上的衣物被抽撕得七零八落,道道鞭痕落下之處已是血肉模糊。裴暘撩起兩人亂髮,辨不清眉目的臉毫無生氣,奄奄一息。
領頭的徐茂被捆在正中央的條案上,與於、武二人不同,他沒受什麼酷刑,此時正靠在木欞上小憩。
一旁,治書侍御史王載活動了幾下腕子,又從水中提起沖洗過的刑鞭。犯人受罪他受累,這會兒打算喘口氣歇下。
“姓於和姓武的明顯是被徐茂給忽悠了,確實什麼都不知道。”王載冷哼,“但徐茂的嘴還真硬,同僚的血光都鎮不住他。”
徐茂聽到說話聲,微微睜開雙眼,視線裡,裴暘緩步向他走來,在他面前蹲下身,“徐大人以為有世家撐腰,就有恃無恐了?如今你已是一枚棄子,當真覺得背後的靠山會保你麼?像徐大人這樣的出身,在世家人眼裡,殺了你,如同踩死只螞蟻一樣容易。”
不論這些庶士是否仍懷揣入仕之初的本心,提及出身,就像在傷痛之處又狠狠刺了一刀,鮮血淋漓。
徐茂漸漸垂下雙眸,思緒飄遠。
忽然,腹上刺入一把尖刀,襲來的烈痛無力反抗。
他抬頭,見裴暘手握短刃,面無表情。
鮮血濺在他標緻的臉上。
徐茂瞪起雙眼,歇斯底里大喊:“沒想到世家之人都是一樣齷齪,你也是如此!”
裴暘霍地抽出刀,再一次狠狠捅入,咬牙道:“本官不信,徐大人會為了自己的靠山,連命都賠上。”
血如溪流順著衣袍而下。
徐茂此刻才認清,刀不紮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痛,但比劇痛更難承受的是一次次誅心。
他也只是被利用的一顆棋,現在已經沒了價值,何故要和自己過不去。
喘著粗氣,從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鄭鄞……是徐州署都督鄭鄞指使。”這個姓鄭的人不僅是當地督軍,還是代王元瑞的岳丈,鄭氏嫡脈次子。
看來自盧氏削權後,鄭氏果然有意拉踩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