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風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視線下移,男子粗糙布料已比他的身形小了許多,手臂長長一截露在外面,想是許久不曾做新衣了。
那節白得病態的手臂上,細細小小的傷痕密佈,如果仔細數,恐怕比她這個時常與人拼殺的傷都多。
這個皇子過得實在慘了些。
容清樾將他渾身掃視了一遍,往前走了一步,與他隔著一臂的距離,旁邊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少年猛地上前:“離我主子遠一點!”
門外候著的子廈即刻挑簾,目光冷冽地盯著少年。容清樾抬了抬手,子廈放下簾子退了出去。
少年青澀的臉滿是警惕,如同一隻炸了毛的小貓。
“茗生,不得無禮!”
李緒斂去情緒轉回頭,他的嗓音透著一股冷質,似高山上的雪,還有一股難以察覺的沙啞。
茗生很聽他的話,憋著一口氣退到了邊上。
容清樾看出那個叫茗生的少年有一些武功底子,但他不妄動也探不出到底如何。這裡是北晉的地盤,她可沒什麼顧忌,伸手拂過李緒輕薄的眼皮,問他:“不喜歡別人看你的眼睛?”
“將軍何出此言?”李緒笑問。
真是,連笑都是虛偽。
容清樾不答反問:“需要為你準備一條白紗麼?”
李緒不曾料到這麼一個問題,愣了一會兒,隨後戴上假面說:“若是將軍願意為我準備,我沒有理由拒絕。”
近衛是隻貓,主子是隻刺蝟,一模一樣一說話就豎著尖盾。
“既然你不喜歡他人看你眼睛,又並非不願意戴紗,為何來時不戴一條?”容清樾拉過一旁的椅子與他對面坐下,也不惱他不曾起身行禮,靜靜看他細如白蔥的指節。
“我與將軍不同,”李緒說,“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講一個願不願意,我沒有資格與權力。”
他就差說我不配。
李緒周身帶著厚厚的雙面帶刺的盾,他想要反抗,卻帶著深深的無力。
身為質子,去到異國他鄉,無人可依無人可靠,除了自己孑然一身。
阿兄前往西佑,死在西佑時是不是也是這樣,除了自己便再沒有人能幫助自己,最後絕望的死去?
“過幾日我為你找一條白紗,”容清樾深深望著他,認真道,“你是南啟皇子,我們會禮待於你,你想要的東西,可以直說。”
“將軍大方,李緒萬分感謝。”李緒撐著床沿起身,朝聲音方向拱了拱手。
質子,能被善待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