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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嶺跟著沈澤川外出,到奚家的鋪子裡轉。奚家在此的鋪子多是水貨、胭脂以及藥材。
“城外哀鴻遍野,城內還是太平富貴。這甭管是不是亂世,受苦的總歸是百姓。”孔嶺捧了把藥材嗅,誇道,“好東西。”
“奚鴻軒在生意場上還是有遠見,”沈澤川環視著鋪子,“旁人一般不敢在這兒開這樣的鋪子,不是怕被搶,就是怕做不起來。中博這些年飯都吃不起,誰曾想城內有勢之人遠比厥西的商賈們更加豪奢,缺的就是這樣的鋪子。”
“有錢能使鬼推磨。”孔嶺似是感慨。
沈澤川跟他談奚鴻軒,就是談自己的錢庫,其中的重量孔嶺心裡明白,這是對他在茨州站隊的褒獎。孔嶺心下一緊,覺得那日自己還是太孟浪了,人都道藏拙,在聰明的主子跟前顯示自己的聰明,不是什麼好事情。
孔嶺沒接話,打了個馬虎眼。沈澤川便沒再繼續,又看了一會兒賬,跟掌櫃們細細詢問了厥西那頭的訊息。掌櫃們孝敬了些玩物,玉器之流沈澤川一概不收,合了眼的只有把扇子。但是他拿慣了蕭馳野送的那個,把這新扇子掂在掌中總不太得勁,算是湊合著用,心裡還惦記著蕭馳野回來的時候,別忘了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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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州的雨停了,離北卻下了起來。中博還熱著,離北已經開始轉涼,七月起風,雨下完就該冷了。
蕭馳野自打收到了蕭方旭的信,心情就沒有好過。他仍然駐紮在沙三營,但和邊博營連上了巡邏範圍,把兩營全部納在眼下,四方戒備。
鄔子餘原本三日後就要北上送戰馬,現在也拖了幾日,他不能自個兒跑,得跟著蕭馳野。蕭馳野接了信,就是現如今離北的輜重主將,去哪兒他都說得不算,要聽從各方軍需調令。
蕭馳野從營牆上下來,淋著雨往帳子回。這會兒天都要黑了,伙伕鏟著鍋,招呼著吃飯。離北鐵騎跟禁軍涇渭分明,大家各蹲一邊,都是屁股對著對方。
離北鐵騎是因為先後吃了敗仗,面上過不去,躁得慌。禁軍本身作風很不正經,個個都是插科打諢的好手,脫掉了鎧甲規矩少,都好玩,這點也入不了離北鐵騎的眼。
蕭馳野從晨陽手裡接了帕子擦汗,帳子是敞開的,沒垂簾子,不然裡邊悶。他還沒坐下,就見骨津進來,說:“主子,公子的信到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