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02 昭昭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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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受到了損害,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我們南南還沒放學,她上四年級了,個子長得比好多小孩子都高。”說完了,她還沒忘記對身邊的我微笑一下。她記憶的喪失給我造成的最直接的損失就是——她不肯給我過年的紅包,因為她的紅包準備好了要給“南南”,她倒是執著的吧紅包塞給了雪碧,可能是雪碧的身高比較符合她對“四年級的南南”的印象。
有時候我也試著想象,如今,外婆眼裡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她生活在一群……一群她一會兒認識,一會兒不認識,一會兒又似曾相識的人之間,對她而言沒有絲毫不感到惶恐麼?弄不清楚所有人的來歷,對她而言沒有關係麼?在她耐心的詢問每個人“貴姓”的時候,她會問問自己是誰麼?就好比現在的早餐桌上,她似乎每天都是個初來咋來的客人,可她怎麼還是這麼怡然自得的呢?
她認真地咬了一口煎蛋,然後認真地看著正好坐在對面的哥哥,認真地說:“好吃。”那種表達方式和北北異曲同工,就像信任著日升月落一樣,信任著我們這些生人。
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走到她的身邊。她抬起頭,想起剛才告訴了哥哥的事情沒有告訴媽媽,用力的重複了一次:“好吃,玲玲。”她唯一認得人,唯一一個永遠不會叫錯名字的了,就是我媽媽了。“媽,”我媽媽耐心的略微俯下了身子,“你想喝紅棗茶,還是白米粥?”
外婆似乎只聽見了前半句,不放心的念著:“紅棗茶,我要喝。”
“三嬸。”哥哥的聲音叫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些天,在飯桌上,只要他一開口說話,我就會特別緊張——還以為他真要跟媽媽提起搬出去的事情來,我可不知道,要是真的發生了,我該怎麼辦,還好,他只是說,“你坐著吧,我去拿。”
我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哥你就不能讓人省心一點兒嗎?
我曾經以為,哥哥無論怎樣都是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似乎是有一句成語叫“言出必行”吧?也不知道,外婆這種病,會不會遺傳的,等我活到那麼老了,也會像她一樣忘記一切嗎?難道真的也會忘記去年那個九月的晚上麼?要是我把那一天的事也忘了,就基本上等同於我忘了隨時鄭南音,我都忘記了隨時鄭南音,那麼我成了誰?真厲害,外婆是怎麼做到的呀?——天哪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剛剛在想什麼,為什麼扯到外婆身上來了——外婆正在無辜的喝她的紅棗茶呢。總是這樣,我總是得用盡全力的想,才能招呼來一些最開始的念頭。沒錯的,我想說的就是,去年九月初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