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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人送黑髮人,聲音都有些發抖,身邊人勸了又勸,才止住悲傷,露出憐愛的笑容來,把鹿鳴擁入懷中,順帶拉起來。
“叔公,孩兒不孝,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鹿鳴眼眶也紅了。
“天意弄人,怪不得你。”老人家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去吧,和你父親告個別。我們停靈多日,就是為了等你見上一面,明日就得出棺了。”
鹿鳴走了進去,滿堂蒼白和麻黃色,像是鋪天蓋地的雪花落在枯萎的茅草上,透出一股蒼涼死寂的色彩,讓人無端地心冷,心痛。
她走近了棺槨,那裡面沉沉地躺著這具身體的至親,無知無覺地合著眼睛,再也不會動,不會笑了。
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痛苦和悲傷肆意流淌,泣不成聲。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為了誰而流。為了倒黴的自己和猝死的原身,為了前世或者今生無緣的父母,還是為了這個可怕的時代?
叔祖母過來把她摟在懷裡,陪她哭完,擦了擦眼淚,柔聲道:“去磕個頭吧。”鹿鳴在蒲團上端端正正地跪下來,叩了九個頭。
叔公勉強穩住心緒,道:“好孩子,起來吧。你自幼體弱多病,又一路風塵僕僕,飽受驚嚇,當知曉節哀惜身。”
“你父親是整個家族的頂樑柱,他一走,就像天塌了一樣,我們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也免不了既驚且痛,憂心如焚。”他把鹿鳴扶起來,環顧四周,對著她道,“有些話本不該放在靈堂上來說,但時間不等人。洛陽已然化作焦土,百萬流民無家可歸,四處離散。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而叛軍來勢洶洶,已經踏上我紺州邊界,豫章郡太守棄城而逃,前日到了九江城,惶惶如喪家之犬。前車之鑑在此,焉知他之今日,非我等之明日?”
他這番話是說給鹿鳴聽的,也是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聽的,言辭鑿鑿,擲地有聲。
“我已經老了,沒幾日可活了,偌大的家族總要想法子活下去。你們有什麼想法,儘可暢所欲言。一筆寫不出兩個鹿字,關上門來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架都在家裡吵,吵完了還得同舟共濟。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你們都是懂的吧?”
“不錯,明事理。”李世民誇讚道,“到你表演的時候了。”
鹿鳴困惑道:“叔公說的話我不大明白,朝廷自顧不暇,叛軍兵臨城下,自然要整合城內所有力量,打退敵軍,守衛我們的家園。這還需要討論嗎?”
“你說的輕巧,城內一共三千府兵加兩千部曲,就算臨時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