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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傾斜,園裡的植物都保命似的緊緊纏繞著竹柵欄。哈羅德大步走下頗有點陡的水泥街道,速度有點快了,但他留意到有五朵新開的蒲公英。也許下午他還會把那張《西部大趕集》翻出來聽聽呢。那就了不起了。
住在隔壁的雷克斯看到他,朝他揮揮手走過來,在籬笆邊停下。雷克斯並不高,頭和腳都小小的,中間挺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他時不時讓哈羅德擔心如果不小心跌倒的話,他會像個水桶一樣骨碌碌滾到山下,停都停不下來。他的妻子伊麗莎白六個月前去世了,大約就在哈羅德退休那陣子。自此以後雷克斯就老愛向別人訴說生活有多艱難,一開口就沒完沒了。“至少你可以聽一聽呀。”莫琳說。只是哈羅德弄不清她的這個“你”到底是泛泛地指所有人,還是就針對他一個。
“出來逛逛?”雷克斯問。
哈羅德試著擺出一副“我現在沒時間”的樣子,半開玩笑地說:“嘿,老朋友,有沒有什麼要寄的?”
“沒人會寫信給我。伊麗莎白走了以後,信箱裡就只剩傳單了。”
雷克斯凝視著半空,哈羅德馬上意識到這段對話在往某個方向發展了。他抬眼瞥一下天,幾縷雲飄在高遠的空中。“天氣真好。”
“是啊,”雷克斯應道。一陣沉默。他重重嘆一口氣,“伊麗莎白最喜歡陽光了。”又靜了下來。
“今天很適合除草啊,老友。”“是啊。哈羅德,你會把割下來的草製成肥料,還是蓋在植物上護根?”
“護根的話會粘在鞋底,莫琳可不喜歡我把雜草帶進屋裡。”哈羅德低頭看看腳上的帆船鞋,奇怪為什麼人們根本沒有出海的打算,卻還要穿著它們。“嗯,我該走了。得在中午郵差收信前趕過去。”他揮揮手中的信封,轉身走開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哈羅德為比預期中早看見郵筒感到失望。他還特地繞了點路,但郵筒已經在那裡了,在福斯橋路的轉角等著他。哈羅德將給奎妮的信舉到投信口,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走來的路。
座座獨立的房子刷成了黃色、藍色、橙紅色,都被歲月洗刷得有點斑駁了。有些房子還保留著五十年代的尖頂,一根根裝飾用的梁木圍成半個太陽的形狀;有幾棟蓋有嵌著石板的小閣樓;還有一間完全按照瑞士風格的小木屋作了改裝。哈羅德和莫琳四十五年前剛結婚就搬到這裡來了,光是房子的訂金就花光了哈羅德所有的積蓄,連買窗簾和傢俱的錢都沒有了。他們比較內斂,這些年來鄰居們來來去去,只有哈羅德和莫琳一直留在這裡。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