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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堅定地走著,好像等了一輩子就是為了離開椅子,像現在一樣,走在路上。
莫琳在電話裡說她從客房搬出來,回到主人房睡了。哈羅德已經一個人睡了許多年,剛聽到這個訊息很有點吃驚,也很高興,因為主人房更大、更舒服,而且由於位置在房子的前方,可以看到金斯布里奇的景色。但他也覺得這意味著莫琳已經將他的東西打包好搬到客房裡去了。
哈羅德想起過去,他曾經多次看著客房關著的門,心中清楚她已經完全將自己封閉,不願再讓他觸碰。有時他會將手放在門把上,彷彿那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透過這樣的方式再次感受到她。
莫琳的聲音在沉默中悠悠傳來:“最近我經常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什麼?”“是在伍爾維奇的一個舞會上。你碰了我的脖子,然後說了一句非常好笑的話。我們笑了好久好久。”
哈羅德皺起眉,努力回想這一畫面。他記得是有一個舞會,但他能想起的就是那天晚上的她有多動人、多美麗。他記得自己像傻子一樣跳著舞,還記得她烏黑的長髮像天鵝絨一樣在臉龐兩邊垂下。但他應該沒有那麼大膽,穿過整個擠滿了人的舞廳去跟她說話吧?也不太可能是他說了什麼話讓她笑得那麼厲害。哈羅德懷疑是不是莫琳記錯了,把別人當成他了。
她說:“嗯,我該讓你繼續上路了。我知道你一定很趕時間。”
用的是對醫生說話的語氣口吻。每次她想強調自己不會麻煩人家,就總是這樣。她最後說了一句:“真希望記起那天你說的是什麼。實在太好笑了。”然後就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一天,哈羅德滿腦子都是莫琳,還有他們剛剛開始戀愛的時光。他們一起去旅行,哈羅德從來沒有見過吃相如此謹慎的人,她會將食物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再放入嘴裡。那時他已經開始為兩人的未來存錢,早上多打了一份開垃圾車的工,傍晚下班後有一份公共汽車售票員的兼職,每週有兩天在醫院值晚班,週六還到圖書館打工。有時他實在太累了,會爬到書架下睡一會兒。
那時莫琳喜歡坐公共汽車,從她家一直坐到總站。哈羅德的手在賣票、幫司機搖鈴,眼睛卻一直看著莫琳:穿著藍大衣的莫琳;面板像瓷一樣完美的莫琳;眼睛綠得靈動的莫琳;她會和他一起走路到醫院,哈羅德每次都邊擦洗樓梯,邊想她到哪兒了,她回家的路上會看到什麼?她還會溜進圖書館,在烹飪書專區翻閱,而他則從主服務檯那裡遠遠望著她,腦子裡除了對她的愛,就是濃濃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