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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怕啊!
可能是也想起了這遭,孟鳴朝補上:“……好怕師兄出事,我來不及趕過去。”
“行了,費勁巴巴地擠兩滴眼淚出來,心疼誰呢。”方拾遺猶豫了下,拍拍他柔順烏黑的長髮,“時間不早了,歇下吧。”
介於孟某人說過一句“你不會想知道我幾時動的妄念”,方拾遺一想到這些年的同床共枕就有點瘮得慌,把孟鳴朝連趕帶踹扔到床上,打了個地鋪,在心裡默唸了會兒經文,睡前佈下結界,假裝闔上眼。
蒼林到了夜晚也不寂寞,山風拂過重重樹林的聲音層層捲來,如濤濤細浪,但沒了人聲,偶爾幾聲獸鳴鳥啼,反倒襯得周遭愈靜。
方拾遺睜著眼等了許久,從懷裡摸出畫著自個兒的紙符,一個遁地術,神不知鬼不覺地玩了個狸貓換太子。
幾息之後,孟鳴朝睜開眼,悄悄望了眼睡在下面的方拾遺,小聲叫:“師兄?”
下面的人沒回應。
孟鳴朝鬆了口氣,悄悄翻出窗外。
方拾遺走到木屋外,沒急著上去,坐到條橫枝上望著遠處。之前路過這兒,他就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夜色之下,鬱鬱蔥蔥的樹林像團深淺不一的煙霧,月光也無法擠進,濤濤聲如浪如潮,像極了在山海柱上練完劍,坐在崖邊觀海所聞。
他似乎在這兒坐了千百年。
這個場景實在太過熟悉,熟悉得刻骨銘心……方拾遺甚至清晰的感覺到,身邊缺了個人。
他的左手邊應該站著個人,安靜地陪他望了許久蒼林,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了句什麼。
腦中一時劇痛,方拾遺輕嘶了聲,顫抖著抱住腦袋,差點跌下去。
殘破的畫面一閃而過,他僵硬地想:不應該。
前世之事,早已湮滅在時光中。
靈魂經過不斷的洗練,幾千年過去了,如同方滿堂所言,他早就是另一個全新的人了。
是方拾遺,不是方滿堂。
那他為什麼會有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殘片?
這是絕對不應該的。
不知為何,方拾遺望著為黑暗的蒼林度上一層寒冷的銀邊的月色,忽然覺得徹骨清寒,指尖撫摸到那個古舊樸素的戒指上,許多念頭像是陰冷的毒蛇,不知何時纏到他的脖子上,讓他打了個冷顫。
一直以來,只要是親近之人所言,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
說是笨也好,天真也罷,他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