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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曆怒斥一聲。
“是,奴才該死!”李玉以為自己會錯聖意,當即不再提去延禧宮一事。
原以為這回沒錯了,卻不想沒過一會,又挨弘曆一聲呵斥:“你怎麼還在這?”
李玉跪了下來,都說伴君如伴虎,他今兒方知其中悽苦,到底去還是不去,皇上您倒是給個準信呀。
實際上,弘曆自個心裡也沒個準信。
他一會兒想道歉,下一刻自尊就對他怒吼,不許他這麼做,一會兒氣她將自己的御賜之物送人,下一刻,又忍不住給她找藉口:“……她不過是個貴人。”
李玉哪還敢應他的話,說什麼都是錯,不如閉上嘴巴,只用耳朵聽著。
“突然蒙了聖寵,各宮妃子自然嫉妒,她又沒個顯赫的家世,難免被人欺負,前些日子不就跪傷了腿嗎?”弘曆也不需要他回答,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她做什麼都是錯的,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做什麼都有苦衷,“她那時候……許是想來找朕的,偏偏朕事情還沒搞清楚,就罰了她。”
頓了頓,他喟嘆一聲:“她一定是怕了,於是不再指望朕,而是指望太后能夠庇護她。”
至於手裡的畫為什麼送去了壽康宮,他已經不想再追究了。
也許是為了討好太后,又也許是太后見著喜歡,隨口向她討要的,她那麼地位卑微一個人,又指望太后的一點垂憐,怎可能拒絕對方?
“去吧。”弘曆輕輕道,“去一趟延禧宮。”
李玉嗻了一聲,退了出去。
等待的時間最為難熬,弘曆在《鵲華秋色圖》前來來回回的走,幾乎每走一步,就要往門口瞧上一眼。
直到李玉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房門前,他才停下腳步,飛快坐到書桌後,掩飾性的拿起一本奏摺,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魏貴人說什麼了?”
李玉看了眼他手裡拿反的奏摺,裝作沒看見,低下頭道:“魏貴人說……她已經知錯了。”
“是嗎?”弘曆飛快放下奏摺,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起身道,“朕去瞧瞧她怎麼認錯的。”
他走得如此匆匆,以至於下面的人壓根來不及通報。
延禧宮急急忙忙點起燭火,明玉草草梳洗一番,提著一杆六角宮燈迎出來:“皇上,娘娘剛剛歇下……”
弘曆抬手止了她的話,徑自朝寢殿內走去。
魏瓔珞果然剛剛爬起,身上還披著一件睡袍,長髮未梳,披在身後,如同一匹漆黑的緞子,上頭倒映著燭火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