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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春風穿過窗戶吹拂進來,清新而乾淨,火紅色的太陽在群山的遮掩中緩緩升起,路邊梧桐樹的葉子上落下一滴露水。
有鳥飛上枝頭。
這樣的早上,如果坐在窗邊喝上一壺茶,吃幾塊早點,一定能叫人心情舒暢。
沈百終在天邊微亮的時候就起床了,他穿好衣服,疊好被子,提刀下樓,向廚房裡忙碌的師傅要了一壺熱水,接著就坐在大堂裡給自己泡茶。
到了他這樣的地步,已不需要早起練功,養成這樣的習慣只不過是因為早年間想要刺殺皇帝的刺客多半在夜深與凌晨時動手,沈百終需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以至後來竟成了一種本能。
在別人睡得最熟的時候,他反而是最清醒的。
這樣早的時候,大堂裡只坐著沈百終,昨日在這裡喝酒的江湖人醉得七倒八歪,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說書人也只在下午人多時來,至於普通百姓,自然是什麼時候要吃飯,什麼時候才會踏進客棧。
胡桃木做的桌子光滑平整,在窗外微弱紅燈籠光的映照下映出指揮使的影子來,好像他一直坐在那裡似的,這輩子也沒有離開過。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來的人必然有不俗的輕功,要聽到這樣小的聲音自然也要不俗的武功。
沈百終當然能聽到。
進來的人是個少年,他穿著一身黑斗篷,斗篷是紅色的緞裡,斗篷裡的衣服也是黑色的,配著黑腰帶、黑靴子還有黑牛皮手套,除了蒼白的臉色,這個少年就像是從墨裡提出來的。
不過他確實十分俊朗,尤其是那雙眼睛,格外明亮冷漠,如同冬夜裡的寒星。
少年一進來就去了廚房,看來是要了早飯。
沈百終注意到他鞋上的塵土,他肯定已經趕了很久的路,才會又累又餓。
昨日馬丟以後,除了因為很重而落下的藥袋子,李全給沈百終收拾的換洗衣服也跟著一併丟了,他身上這件自然不再是飛魚服,只是把一件臨時買的普通衣服套在了身上。
沈百終不說話不動手的時候真的非常安靜,他沒有殺氣,也很有禮貌,看起來竟還有些呆,完全不似是天下第一該有的模樣,因此少年根本沒有注意到他。
他把手摸向腰間,摘下了一個六尺長的軟鞭,將其放在了桌上,這就要告訴別人他不好惹。
過了一刻鐘,沈百終起身進後廚去要了粥和小菜,端到桌上開始吃。
大堂裡安靜得可以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