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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老軍醫的確是治療槍傷的能手,丁珩第二天一早就退了燒,令慕善放下心來。又過了兩天,實在不能再拖了,三人決定當晚就走。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慕善在布瑪的房間換好衣服,走到客廳,布瑪捂著嘴笑,目光慈祥。慕善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莞爾。布瑪亡夫的便裝穿在她身上,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寬寬大大全沒了形狀。她走進房間,陳北堯和丁珩看到她都是一怔,笑了。
屋內鴉片煙沒散,他倆穿著同樣的半舊衣物,人還坐著,卻顯得格外高大挺拔。陳北堯指間還有鴉片煙卷,他微眯著眼,雙眸卻極為明亮。丁珩也比平時精神許多,對慕善道:“很可愛。”
慕善很少被人誇可愛,聽到也不以為意。上前先扶丁珩站起來,把準備好的一根柺杖遞給他,再扶陳北堯。陳北堯站起來的時候,嘴唇不經意擦過她耳後整齊綰起的長髮,低聲道:“很性/感。”
原本慕善的心情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緊張。可見這兩人一開始優哉遊哉的吸著鴉片,現在更是有閒心出言調侃,她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毫無畏懼,還是已經被鴉片弄得興奮異常。
三人相攜走到客廳,布瑪看到兩人的樣子,竟然有些難過,抹了把眼淚,大概是想起了亡夫的英姿。陳北堯和丁珩也知道這些日子多虧布瑪,出言道謝。四人繞到房子後頭,從山坡緩緩向下就到了河邊。只見村中小河如同一條墨色的玉帶,在夜色中寂靜蜿蜒。唯一的光亮,是沿岸稀疏的民居燈火,還有天際垂落的星星。
小船五米長、一米寬,像一片細長的葉子。船篷泛著暗光,裡面空落落的。三人在船邊向布瑪告別,布瑪雙手合十,竟然用生澀的中文道:“諸惡莫作,諸善奉行。再見。”
兩個男人都沒說話。慕善與布瑪已經很熟,聽到她的話,眼眶微溼,也雙手合十,深深鞠了個躬。
上了船,順流而下,村落和布瑪瘦小的身軀頃刻就看不到。只有暗黑的河水,兩岸叢生的雜草,像一個幽深而詭譎的夢。慕善摸著身旁布瑪為他們準備的乾糧,默默的想:布瑪看似金三角的貧弱婦女,丈夫死了,也沒有子女。可她其實心比天地寬,她活得比他們三個都通透。這樣想著,慕善的心也平靜下來。諸惡莫作,諸善奉行,她在心中默唸,這句佛偈她不會忘,不可以忘。
陳北堯和丁珩相對而坐,沒有光,兩人的身形輪廓都隱在陰暗裡。怕被岸上士兵發現,三人都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