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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葉靈時,我的眼淚都嘀嗒嘀嗒地下來了。
葉靈聽我心酸的敘述,眼睛也紅了,幾乎是抖著手將血書開啟,然後深深看了一會兒,又抖著手將情書合上。
她問我該怎麼辦?
我想了半天,搖搖頭。
兩個年少的傻子。
很多年後,有個叫江寒的男子曾經問過我,在顧朗遭遇刀傷、生命危在旦夕時,面對醫院裡哭泣的我,那個男人眯著眼,面容冷峻而淡漠,眼睛裡如同堆著冰雪,好看唇角彎起刀鋒一樣的弧度,他說,你們女生是不是看到男人為你們受傷、自殘、吐血、下跪什麼的就特來勁?!他說,艾天涯,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隻有這樣,你才覺得小生活澎湃激揚,有滋有味!
他還說了什麼?
哦。他還冷笑著,說,真扯淡,你們這些寫字的清一色的腦袋有問題,寫書寫多了,寫到生活和小說分不開家了!
然後,醫院的長廊裡,他苦笑了一下,決絕而去,只留下一句話:艾天涯,認識了你,我倒了八輩子黴!
如果可以,我真不願想起他的名字,不願想起他的眉毛他的眼。可是,命中註定,這個叫做江寒的男子,是我的劫數。
劫數中的劫數。
江寒說得對,女生在這個問題上確實有些變態,就是受不了男生為自己自殘、受傷、吐血、下跪——這種在電視劇和小說裡常常發生的事情,一旦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發生在身邊,那種恍如入夢入戲的恍惚,覺得自己成了某電視劇、某小說的女主人公,這種代入感和女生特有的母性糾纏在一起時,就容易不忍,容易心疼,容易掉入裡面。
最後,葉靈決定,約血書情聖談談。而且,要求我在旁邊做補充,以防她著急起來,說不清楚。
那個時候,我正在教葉靈慢慢說話,不要著急,這樣可以減少結結巴巴的頻率。
葉靈說話慢時,就像是唱歌一樣,聲音軟軟的,綿綿的,那麼好聽。
她偷偷地練習過最多的話語,就是:顧朗,你知道嗎,我喜歡你。
第七天,就在我和葉靈決定用我們博大的愛,來拯救這個血書情聖陷落的靈魂時,血書情聖和他的血書一起消失不見了。
第八天,下午放學時,我和葉靈剛走到校門口,只見兩輛單車如同漂亮的蝴蝶一樣,從我們身邊飄然而過,是血書情聖哥哥和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孩子。他們年輕的臉上,寫滿了甜蜜,喜悅得就跟化蝶得以雙飛的梁山伯與祝英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