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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聲說道:“這是打定主意不動了,近期當無大戰,邵副將是否有些失望?”
“你當我是那種聞戰則喜的人嗎?”邵樹德笑了笑,道:“按理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是朝廷經制之軍,自然要為朝廷效力。但叛軍兇頑,人多勢眾,一場大戰下來,有幾人能全須全尾回來?而且這種仗,打得頂沒意思了。別看如今李國昌父子千夫所指,說不定哪天朝廷一道旨意下來,赦免了父子二人的罪過,他們就又成了朝廷官將了。叛軍也不再是叛軍,而是正兒八經的大唐邊軍,國之柱石。可笑嗎?幾次戰鬥中陣亡的袍澤算什麼?被李國昌父子禍害的嵐、石、忻、代諸州百姓又算什麼?”
“你倒是什麼話都敢說啊。”宋樂看了看邵樹德,突地笑了:“有時候我都覺得你眼裡沒有朝廷,沒有綱紀,似乎與周圍人都格格不入。”
“我素來以誠待人。宋判官對邵某推心置腹,我又豈能不投桃報李。李國昌父子的所作所為,在這個世道其實並不稀奇,軍閥嘛,正常,就是苦了河東百姓了。”邵樹德說道:“我願為河東百姓誅殺此獠,我也想揚名立萬,加官進爵,但我更不想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戰爭中稀裡糊塗丟了性命。古人云春秋無義戰,而今又有多少區別?這種爛仗,對我最大的意義大概便是可以多學到很多戰陣學問吧。”
“春秋無義戰這句話說得好!”宋樂撫掌而笑,道:“李國昌父子,鷹視狼顧之輩。代北行營那幫人,也不全是忠純之臣,這世道。對了,邵副將認為李克用還會從草城川這條線南下不?”
“多半不會了。”想了想後,邵樹德也不是很確定,因此用略帶疑問的口氣說道:“咱們天德軍還是能打的,李克用敢從這裡南下,咱們就敢側翼襲擾,截斷其後路。若是南下大勝而歸還好說,郝都將多半繼續當縮頭烏龜,若是敗退,那可就危險了,郝都將不會放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的。所以,我判斷李克用會移師向東,走其他路線。聽丘使君說,原遮虜軍使蘇弘珍已至伏戎城,此番怕是又要當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