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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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伸手,觸到我眼尾的小痣。他的手指冰涼。
我一個機靈,手裡的杯子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聲音清脆。
第二日我在自己的床上醒過來,仍在回憶這奇怪的夢境。不過我終於看清楚了這個夢裡的日本人,他身量高大,面容俊美。可是氣息冰涼。
我輕輕笑起來,覺得自己真是無聊,失業的少婦在寂寞裡思春大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不過這是思想裡輕微的出軌,他看見范冰冰的照片也會多留幾眼,我夢見不存在的人,也不算是大的罪過。
我先生早就去上班了,我起床,穿戴好,打算收拾一下房間。
在廚房的地板上,只見一地茶杯的殘片。
我媽媽聞訊趕來,將一個紅玉彌勒掛在我脖子上說:“這是你爸爸在靈隱寺求的。新搬來的房子可能有些不乾淨的東西,你掛上這個一定能夠保平安。”
我拿起那小佛來看,笑著的彌勒,法力高強,驅惡辟邪,是不是真的?
然而確是在那天之後,我再沒有夢見過那個男人。
期間我先生出了一些狀況,總是不停的咳嗽,我陪他去了醫大看病,無論是高明的醫生還是先進的機器都沒有任何結論。我們只得將之歸結為他工作太忙,勞累所致,我想讓他休息一下,他卻堅持在一個月之內要將工作做完,然後跟我一起去海南修養。
我再回到這個夢境中是許久之後,情景不太一樣。
一切宛在,那個人卻不見蹤影。
我在夢裡低頭,見自己腳上一雙白襪,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尋找。夢裡還在問自己:哎,他去了哪裡?他去了哪裡?
我醒過來,從脖子上將那小佛摘下,用紅布包好了放在衣櫃的最裡層。
再見一面也好,問問故事的謎底在哪裡。
他是誰?我是誰?夢裡面,那是哪裡?
數天之內仍是一切正常。可是我先生卻咳嗽的越來越厲害。那天吃飯,他被嗆了一下,就伏在桌上咳,頭都抬不起來。我過去拍他的後背:“我叫車,咱們這就去醫院。”
有我的手在他背上,他稍稍穩定了一些,慢慢抬頭看我:“其實也不要緊,就這樣,挺好的。”
他慢慢握住我的手,微微笑了看我。
可是,他的臉,那並不是他的臉,黑的頭髮,白面板,深不見底的眼睛,飛薄的嘴唇,是那個日本人的臉,他低下頭輕輕吻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