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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河而掛的緋紅燈盞倒映在覆著薄雪的河面上,有影影綽綽的風情。河岸邊的酒樓上傳來隱約的絲竹之聲。即使是除夕之夜,也有權貴到河邊宴飲作樂。
建康城建都已越百年,歷經三代,朝代雖在改換,這絲竹笙簫似乎從來都沒有停過。趙執和謝賡走在雪中,謝賡還穿著甲冑在當值。
趙執問:“找個地方喝一杯怎麼樣?不過你還穿著巡防的甲衣,今晚跟我喝酒,明日御史臺會不會有人參你?”
謝賡無所謂地一擺手:“你後日就要前往北灤,今晚陪你一醉方休,明日被參了又如何?走!”趙執知道謝賡在巡防營的位置無人可以取代,即使被參除夕夜翫忽職守,陛下多半也不會重罰他。
兩人正要找個去處,身後一處點著薄紗琉璃燈的高樓內傳來訓斥吵鬧聲,似是哪家主人在訓斥奴僕。不一會兒,桌椅及杯盤傾倒碎裂的聲音傳來,間或能聽到兇惡的犬吠和慌亂的尖叫。
建康城權貴之家好養犬做寵物,謝賡皺起眉頭:“除夕夜竟縱犬行兇,沒有王法了嗎!”轉身就向這家名叫“幽館”的酒樓走去,趙執只得跟在他身後。
二人上得樓來,臨河的樓臺上客人並不多,臨窗邊一桌席面翻倒在地,飯菜狼藉裡一個瘦弱的奴僕跌坐在陰影裡,一頭體型壯碩的黃犬正衝著他狂吠不止。
趙執定睛一看,黃犬的主人正是一身華服的昭宸郡主。昭宸郡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跟其母一樣尖酸驕縱。
昭宸郡主衝地下的奴僕吼道:“你憑什麼打我的黃犬?”
那僕人被黃犬嚇得聲音發抖:“我沒有要打它,是它先要搶我盤裡的肉。”
昭宸郡主怒氣衝衝:“可是它還根本沒有動嘴,你就揮棒打它了!我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
那人小聲爭辯:“它朝我狂吠,要咬我,我不得已……”
“你!”
趙執聲音一寒:“郡主,你在皇后娘娘的宮宴上出言不遜,如今又要縱犬行兇,你如此驕橫無理,真是教養全無。”
昭宸郡主氣鼓鼓地看向趙執,大將軍趙釴的侄子她是認得的:“你是何人?趙執?我教訓這人關你什麼事,是他揮棍打了我的愛犬!”
“畜生比人還要金貴麼?再說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
“你才入朝沒多久,就敢管這麼多閒事?我兄長是你的上司,你竟敢對我不敬?”慶國公府世子在禮部祠部司任侍郎,官階確實比趙執高。
趙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