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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謝伯說,你這半年都愛到書房讀書,每日讀幾個時辰,原來是真的。”
李穠抬起頭來,臉上還有一點看竹簡時迷惘的神色。“將軍,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謝賡隨口應付道:“我今日休沐無事,來院內走走。”
“哦,”李穠點點頭,繼續看那書簡,竟忘了站起來行禮,一時突然又想起來,連忙站起來行個禮,問道:“將軍可有什麼事務交給我去辦?”
謝賡這才打量李穠,她穿著並不合身的臃腫棉袍,在謝府下人穿的棉袍內,還穿上了秋天的那件,裹得厚厚的像個棉墩子。
“這書房沒有燒炭?”
“沒有,”李穠搓搓發僵的手,顯然已經習慣書房的寒冷。
她自顧自地說起來:“今年冬天炭價大漲,連普通的木炭價格都翻了兩倍,府中用度超支,謝總管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這書房就我一個人在這裡,用不著燒炭。”
“東市,木炭和銀炭價格幾何?”
“木炭,零碎些的要兩吊錢,整炭三吊,成色上好,無煙的銀炭,要五吊往上了。”
李穠隨口說出,謝賡估計她記這些市價比謝春都要清楚些。
謝賡沒空去關注這些東西的行情。他大概能想到,不是府中缺這點用度,而是在謝富那裡,主僕尊卑有別。李穠只是下人,允准她在書房讀書已經是格外寬容,沒有給一個下人單獨燒炭的道理。
建康城中這個冬天,大事頻發,人人震動,沒幾個人能坐得安穩。
李穠一個小小下人,無名無分,卻能夠在冰冷的書房獨自靜坐讀書。她雖身份卑微,這份定力卻令人敬佩。
謝賡心裡感動,走上前去看她前面的竹簡,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在讀什麼呢?”
“這個,是前朝太史公的史記,貨殖列傳。”
李穠捲起竹簡的一角,若有所思地說道:“可是有很多地方我讀不懂,還有一些字我也不認識……所以,讀好久還是讀不出什麼心得,大概是因為我天資不夠。”
謝賡不以為意,笑道:“太史公的春秋筆法,自然有它奧妙難解的地方,不是天資的問題,你不笨。”
謝賡看到桌案上鋪了一張紙,紙上寫著好幾個形體繁複的字,有幾個墨水還沒幹,便問:“這紙上寫的是什麼?”
“是我不認識的字,我將它們抄寫下來,明日去問集市上的占卜先生,他忙時卜卦,閒暇時願意免費教人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