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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這是安豐侯府下定的聘禮?”周氏目光落定在花簪上,寒暄地問。
羅婉淡淡“嗯”了聲,並無他話。
周氏連誇好看,又說:“你爹爹對你可是真好,侯府下定的聘禮,一文錢不曾落下,原封不動地給你陪嫁了回去,要我說,這樣做還是有些冒險,誰不知那宗世子揮金如土,萬一把你的嫁妝都揮霍了,你以後日子艱難,可怎麼辦?”
不等羅婉說話,羅姝道:“姑姑,你可別亂說,什麼叫一文錢不曾落下,我阿姊可是給我爹爹留了一萬貫錢呢,家裡的賬目你不是拿去了麼,難道沒瞧見這麼大一筆錢?我爹爹說,這筆錢要留作我的嫁妝,誰也不能動,連石郎上學都不能動呢。”
羅姝、石郎是對孿生子,與羅婉一母同胞,皆小她五歲,如今也已十四。若按正常年齡,羅姝再過兩年也該談婚論嫁了,羅婉出嫁,管家權交給了周氏,卻也給妹妹留了一份底賬,故此羅姝對家底一清二楚,聽見周氏竟想言語上吞掉長姊留下的錢,哪裡會相讓。
一萬貫對侯府來說九牛一毛,對羅家這等普通人家,卻不是一筆小錢,是得不吃不喝攢上十來年才能有的數目。
羅姝故意看向羅相禹:“爹爹,你還記得說過的話吧,可不興反悔。”
羅相禹尷尬一笑。
羅姝察覺不對勁,追問:“爹爹,你不會把我的嫁妝錢揮霍了吧?”
羅婉也盯著父親,等他的答覆。
周氏忙說:“沒有,沒有揮霍,你們爹爹一向踏實本分,上哪裡揮霍去?”
羅姝哪裡會信這話,再三追問父親,言他不說就要去查庫房。
羅相禹只好說了實話:“你們阿兄馬上要下聘了,聘禮還差些,我想著,先用這筆錢給他補足了,等日後珠娘出嫁,答應你的嫁妝一文錢也不會少。”
羅父口中的“阿兄”便是周氏帶過來的兒子,長羅婉一歲,周氏正式再嫁後,一雙子女便都隨了羅姓,名字也隨了羅家親子,喚做羅珉。
羅珉早先看中了一個姑娘,那姑娘父親是吏部司選署秦主事,品階與羅相禹相當,均為正六品。品階雖相當,但鴻臚寺到底是個迎來送往的清水衙門,如何能與專司官吏考核選拔的吏部相比,是以羅珉雖多次示好,周氏也想方設法與秦家攀關係,都沒甚結果,直到這次羅婉嫁進安豐侯府,秦家忽然就應了婚事,只聘禮要的高些,單是錢就需兩萬貫,其他頭面絹緞等物另算。
“爹爹!你怎麼做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