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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讓侍女楓紅將冰鎮過的楊梅膏飲子取來,崔嫵端著緩步走過去。
瓷碗與梨花木碰觸輕響,謝宥沒有抬頭。
她眼珠轉了轉,將勺子舉到謝宥唇邊。
她知道謝宥性子古板,不喜歡在人前行這麼不端正的舉止,但眼下西廂只有楓紅守著,而且經過剛剛的事,他會遷就她一點。
謝宥一抬眸,看見她笑起的眼中藏著狡黠。
他一向知道自己這位大娘子在人前恪守婦職,賢良淑德,其實本色並不端莊,甚至深藏了些驕縱任性的小脾氣。
一般人難以窺見,卻常常在謝宥面前出其不意顯露出來。
就如剛剛那刻意演出的委屈。
矯揉造作……
可謝宥不討厭,偶爾願意縱著她。
謝宥喝下了她餵過來的楊梅飲。
崔嫵又餵了兩口,才被他按住手。
謝宥掌心包裹住她細膩柔白的手,想到今日是初九,想說的話又按捺下來,另揀話說:“晚飯時我會同母親說此事。”
崔嫵擱了勺子,搖頭道:“不必了舅姑會以為我跟你抱怨的,不當事,官人不用放在心上。”
如此,謝宥唯有寬慰她:“家訓在此,我會遵從。”
崔嫵撐著臉又笑,重重點頭“嗯”了一聲,眼裡如落了點點星子,天真而直率。
如此外露的喜悅,傳出去要被說善妒的。
謝宥低頭無奈笑一下,他只是遵從家訓罷了,又不是……罷了。
想起今早剛得的書信,謝宥說道:“靈則遊歷淮南日久,明日就要回到季梁,屆時過府來看你。”
是崔嫵兄長崔珌的字。
他以為崔嫵知道了會高興,未料崔嫵眼中柔情一掃,有些興致缺缺道:“是嗎?”
看起來對崔珌回京的事並不熱絡。
這兄妹二人從前親近,如今倒不睦了,謝宥不問,也不再提。
屋中又重歸安靜。
外頭下著雨,崔嫵頭髮才半乾,哪兒也去不了,她索性就守著一旁,翻看一本《香譜》,看了沒一會兒,她的腦袋跟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
崔嫵是剛過卯時起的身。
雞未鳴時,去舅姑院裡問了安,又趕上酬神,舍錢作會,她做息婦的上下忙碌設定香案、彩亭等物,又清點了香燭紙錢,集了燈芯的油盞之類,送到觀裡去,之後又去侍奉舅姑用中飯……忙到了午後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