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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他在想，這個胖阿姨，看你怎麼動？蜻蜓都飛不過來，她這個肥肉滾滾的老婦娘，又怎麼能？爬過來嗎？爬過來我就下站了。
“買票呀！買票呀！一個一個傳過來……呀，不傳就不開車了呀……”
車裡開始一片騷動。等他傳過自己的鈔票時，他突然感覺胸前熱氣騰騰。
他眼珠子下瞄，是一個婦人的前胸。鼓脹起來，像操場邊大家打仗用的土包子山峰，大家爬上去，爬下來，滿頭滿臉的黃土揚塵，每個人的臉上，卻是控制不住的笑容，口水叮噹，手腳亂顫，進到教室教鞭一響，臉上才恢復正常的模樣。
熱氣撲過來，一陣一陣地撲過來，這是他從來沒有遇見過的。別人的氣息哈過來，更熱，更潮溼，並夾雜一點不適的氣味，帶一點點調戲和威逼。
但是這股熱氣，醇和，溫柔，均勻，隨著車輪的抖動和前後的相傾，一波接著一波，摩挲著他的前胸，似乎是癢癢的，但又不用撓，似乎要永是溫熱，它又一即一離。
他後背開始發熱，眼中開始迷離。他努力地去想即將要回的家，但所有的血液和思緒都凝結在那裡，怎麼扯也扯不開。
他眼皮向上翻，是一個潔白光滑的下巴，像剝掉了殼的春筍的皮。
他突然間留戀起這該死的擁擠的春運的班車，在這無助的為難中，給他一個從來沒有體驗到的感覺。
當他七拐八擠挪下車後，他還不知道那人的臉，究竟長什麼樣子。
以後，春運的車每年他都要擠，但這種感覺，再也沒有來偷個襲。
直到今天，這個曾經的未婚妻，肩膀輕輕的一頂，還是在他的心中，觸發起一陣的激動，是對多年前的前呼的後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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