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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眼裡的光芒從它上面掠過,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一直在找,我也許還要碰到。(這世界大得很。)這是一個無法擺脫的惡性迴圈。鬼影在冥冥之中徐徐升起,毛茸茸的植物迅速地膨脹。那關在鐵籠裡的狼不也在狹小的天地裡日夜奔跑嗎?或者就有那麼一天,我決定了去領略那種粉身碎骨的快感。
清晨醒來,我走到外面去,看見許許多多的人從我身邊走過。我站在那裡,緊張地注視著這些陌生面孔,做作地高聲說道:“就在你們中間,必定有一個我認識的。”我一直站到夜裡,和什麼人賭氣似的。所有的人都從我面前走過去了,那都是些過路的人,穿著油膩膩的外套。我經常這樣打發一天的時間。
你是猝然闖進來的。當時我正在桌子上擺弄一個沙漏,我聽見了背後“咚咚”的腳步聲,於是眉毛一抖。“你看著我。”你專橫地說。我根本不打算回過頭去,我死死地緊盯那些沙粒,玻璃沙漏上映出我陰慘暗藍的臉,你明知我已從那同一個地方將你看得清清楚楚,完全用不著回過頭來了。你不罷休,仍舊重複那同一句話:“你看著我。”那一天,我始終沒有回過頭來。和來的時候一樣,你猝然消失在虛空裡。“但那桑樹已是多麼遙遠的幻覺了呵!”我長嘆一聲,再也站不穩腳跟。
我乘上飛馳的火車,在沒有盡頭的隧洞中穿行,走了數千里路程。你的聲音始終在洞中發出金屬般的震盪:“你看著我!”一個青年男人坐在我對面,驚訝著我何以始終面對空無所有的玻璃窗。那個男人的下巴有點像你,於是我忍不住回過頭來對他淒涼地一笑,負疚似地說道:“你瞧,我把它失落了,真荒唐。在某處地方,那些爬地藤就如桿菌一般繁殖……也許他是對的,我瘋跑些什麼呀,在劫難逃吧。”
我把沙漏遺留在那間房子裡了。這一手好像有點心懷鬼胎似的,又像是高明的賣弄風情。所以一路上我都在肯定自己的光明磊落,一遍又一遍,努力地想微笑起來。我沉思的時候,就設想你正坐在桌邊擺弄那小東西,你的蒼白的臉映在那玻璃上,滿腔悲憤,嘴角湧出惡意的嘲諷。從那同一個地方,你把我看得清清楚楚,而我只能看見你的背影,還有那雙熟悉的手。手是多麼富有活力啊!“你只能回來,不可能有出路的。這件事,很清楚。”你皺緊眉頭,發出一聲呻吟。什麼創傷使你痛徹骨髓。當然啊,那遊戲,本是極簡單的。懸崖微微發抖,鬼火在空谷裡浮游。
一個女人總跟在我的身後,那蓬頭的野蠻人,動不動就“嗬嗬”地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