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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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裡將那蠢物連砸了四個胡基疙瘩,每一個疙瘩都在豬的腦門上開了花,嚇得豬躲在圈角像刀殺一樣叫。回回出了氣,轉身進屋睡了,渾身還像打擺子一樣篩糠。
煙峰迴來,連喊了幾聲,沒有回答。家裡又冰鍋冷灶,由不得嘟嚷:從地裡回來了,也不說生火做飯,要是沒了我,你就不吃不喝了?!回回還是不吱聲,煙峰見沒接應,反倒更加悶火。她是火性子脾氣,有了氣,就要有人接火,叮哩吧哨一陣風雨,氣消了,事也完了。偏這回回是個粘蔫性子,一有氣就懷在心裡。她當下過來一揭被子,昏暗裡見回回大睜著兩眼,就說:
“我以為你是死了呢!”
“你上哪兒去了?”
“鎮上。”
“鎮上有什麼勾你魂了?你三天兩頭往那裡跑,這個家你還要不要啦?”
“你這是怎麼啦,我連個鎮都不能上了嗎?一頓飯沒有給你做停當,你就兇成這樣!”
“我一輩子不吃飯也行!”
煙峰說:
“我知道!你氣在哪根曲曲腸子裡你就出,不要這麼折磨人!’’
回回掀了被子坐起來,狠狠地說:
“你知道就好!你不怕外人笑話,我還丟不起人哩!”
“外人說啥了?”煙峰跳起來,“放他孃的豬狗屁了,我有什麼錯讓他們指責,我就是不生娃嘛,不生娃的人世上一層哩!”
接著,煙峰就說了她去鎮上的營生,是行得端,走得正。又說了回回正事上不操心,邪事上倒有了心眼,即使信不過禾禾兄弟,難道連自己七年的媳婦也信不過了?
煙峰將話挑明,說得有情有理,回回反倒沒什麼可說了。煙峰見回回沒了詞兒,她偏又說個不停,回回就說:
“你叫喊那麼大的聲幹啥呀?”
“我要喊,我就喊了,我有啥怕人的!”
禾禾聽見堂屋裡有了吵鬧,立在窗外聽了一陣,聽不明白。又覺得納悶,推門進來,兩個人都沒了聲,他問是怎麼啦,煙峰就伏在炕上的被子上嗚嗚地哭了,回回蹲在炕上,只是抽菸。
往日裡,回回夫妻一吵,他禾禾一出現,兩口子就爭著向他訴說對方的不是,然後他兩頭說情,末了,一場風波就無聲無息。這一次卻是這樣,禾禾猛然覺察出點什麼了,尷尬人說了幾句尷尬話,就回到西廈屋裡睡了。
從那以後,回回和煙峰還是那樣待他親熱。但越是親熱,禾禾越覺得有些生分。尤其回回,似乎一天比一天將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