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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他迫切的想要逃離這把鋼琴。
許霜雪再次朝他跪下。。。。。。
她眼眶泛紅，崩潰的聲音近乎懇求：“彈一次，就彈一次，給我聽聽，好不好？”
“程妄，求求你了。。。。。。”
程妄皺著眉，很是苦惱：“可是我真的不會。”
許霜雪再次朝他磕頭，額上有血跡滲出，不少醫生和護士都駐足觀看。
程妄被盯的不好意思。
他勉為其難的用指尖按了幾下。
曲不成調，聲音麻木。
就像是兩片碎瓷片在一塊隨意劃啦，聲音刺耳。
許霜雪看著他認真彈琴的樣子，聽到鋼琴聲時，整個人都懵了。
“你重新彈，找找感覺，你肯定能彈出來。”
許霜雪是陪著程妄練琴最多的人。
程妄看她的樣子不由得皺起眉，看的人越來越多了，他不想再應付下去，成為笑談：“這位小姐，真的沒必要。”
許霜雪咬牙重申：“你重新彈！”
她額角的血順著淚水一起從臉頰滑下來。
程妄無可奈何，只能繼續在鋼琴上隨意的按了兩下。
依舊是破敗不堪的刺耳音調。
他連音與音之間的銜接都做不到。
他從五歲就開始練琴，天賦極高，早就可以信手拈來，裝是裝不出來的。
“不會的，不會的。。。。。。”
她的手慢慢從鋼琴上滑下，失魂落魄的說：“肯定是這把琴不好，我重新讓人換一臺過來。”
程妄阻止了她：“別白費力氣了，真的不行。”
她跪在他跟前，仰望著他，眼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崩塌，她的眼神空洞，荒蕪，蒼白的臉龐上破碎又絕望。
程妄對她沒有多少印象。
不明白這麼一個陌生人，為什麼看他的眼神，像是信徒在仰望自己信仰的神。。。。。。然後一點點的坍塌，隕滅。
在來找程妄的路上，許霜雪想著，就算找不回他的心，就算他永遠不原諒她，她也要幫他重新站在巔峰。
原來她已經沒有機會了。
巔峰上的人早就被摔得粉身碎骨，是她親手毀掉的。
意識到這一點，一抹尖銳的痛苦貫穿心臟，然後在她的五臟六腑橫衝直撞，她的喉間湧起一片腥甜。
程妄不解的看著她，她願意跪，她就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