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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堵牆,一棵枯樹,分開了兩個天地。
沈珏只著裡衣負手而立,他似乎感覺不到寒意,也對眼前的人視若無睹。
他沉聲不答,轉而問:“要你查的事如何。”
“還請少主恕罪,奴無用,咱們在京中的人手有限,如今全城戒嚴,宮內的訊息更是完全打探不出,但少主放心,沒訊息便是好訊息,郡主定是安然無恙的。”
沈珏看著並不意外,也不曾斥責,狗皇帝既招攬了父親與阿姊,便不會對他們如何,他了然地點了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徐復摸不清他的脾氣,只得硬著頭皮道:“少主,如今您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此地危險,您還是快些跟奴離開的好。”
他這才抬眼看向跪在那的人,輕扯了下嘴角。
“不急。”他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來,彷彿閒庭信步般與人閒聊::“幾人接應,路線,車馬,出城後何處落腳。”
徐復明顯是被他問住了,有些支吾起來:“四人,不五人,從西城門出。少主放心,車馬奴都已備好了……”
“外祖可知我的訊息。”
豆大的汗珠從徐復的額角劃過,他忍不住想起還在國公府時,見過這位的場景。
那日也是寒冬臘月,老公爺咳疾犯了,成宿成宿得睡不著。漫天飄雪中府門被人開啟,身姿挺拔的少年並未下馬,他一身紅袍縱身躍入,猶如雪中一抹赤焰,兩旁十數名守衛無一人敢攔。
他單手執韁繩,馬後竟還趴著個被顛得連話都說不出的白鬚長者。
後來徐復才知道,那是沈珏請來為老公爺治咳疾的大夫。
他長得好看,就有與他一道剛來府上的侍衛,目光直白地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
我朝是有小倌館的,尤其是很多貴人,不止喜歡玩女子也愛褻玩漂亮的少年,那人的眼神便有些逾越。
徐復親眼見著沈珏的鞭子揮在那人的眼上,皮開肉綻,嘶吼聲混著血水不停往外湧,他卻輕描淡寫地道:“剜了他的眼,丟出去餵狗。”
那會他不過十一歲,已是蜀地最不能得罪的小祖宗。
許是沒聽見回應,沈珏輕睨了一眼。
徐復立即渾身一哆嗦,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沈珏使得一手好鞭子,是個行事乖張、手段狠戾之人,後來他就隨小公爺北上,沒再聽說過這位爺的訊息。
他卑躬地將腰伏得更低,想到牆那頭候著的人,以及手無寸鐵的沈珏,心裡多了幾分底氣。